元思蓁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见人没反应,这才立刻翻身下床,将花鳞又从床底拖出。

她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一边盯着床上的李淮,一边架着花鳞朝卧房外走。

方才那把真火已将屍毒拔除了九成,花鳞也能忍痛站立,随着元思蓁一点一点挪出卧房。

“我真的跟偷人似的!”两人合上卧房门后鬼鬼祟祟地躲到了后院的竹林后,元思蓁又引了一簇火,清除剩下的屍毒,“要是让李淮的影卫瞧见,我可完了!”

花鳞面露不解,低声道:“我是太监,即便被瞧见,又怎会是偷人。”

元思蓁用手肘轻轻戳了她一下,“太监怎么不行,不还有妃子瞧上你了吗?”

“也是。”花鳞一想是这个理,又道:“那我下回找你不□□了,寻个御药房的由头过来便好。”

元思蓁原本想说,不来是最好不过的,可见花鳞受了伤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好将这重话说出,好像她不顾同门之宜似的。

待花鳞的伤口的屍毒被拔除干净,已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元思蓁还没有丝毫困倦,便起了翻进宫中查探一番的心思,她问道:“百翎宫的戒备可森严?”

花鳞摇摇头,已听出了元思蓁的意图,“冷宫本就没人气,我只让一个小宫女将井盖盖上等我回去。”

“那我同你去一趟,怕是个厉害的,也好联手对付。”元思蓁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打着能去积攒功德的算盘。

谁知花鳞却淡淡地说:“可以,但这僵屍归我。”

元思蓁撇了撇嘴,“我可冒着极大的风险替你拔除屍毒,你就这么报答我的?连个小僵屍也不让。”

花鳞眼神有些闪烁,想了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说:“这屍毒可不是小僵屍......”

“那你再被咬了,可别找我。”元思蓁说罢,提着莲花灯起身就要走。

花鳞这才一声不吭地拉住她的衣角,有些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好师妹,等等我!”元思蓁连忙将她扶起,一扫先前的斤斤计较的姿态,飞快去西厢换了身便捷的衣服,与花鳞一块翻出晋王府的高墙。

元思蓁跟在花鳞身后翻过几座宫墙,见她轻车熟路地避开巡视的守卫,一路顺畅无阻地进到后宫,终是忍不住问:“你在这待多久了?”

花鳞走在前头,淡淡答道:“没多久,记不清了。”

元思蓁顿时感受到了危机,凌霄虽来了长安,却只能进到国公府这样的地方,而花鳞却能深入皇宫禁地,甚至比她熟悉这里的布局。她摸了摸莲花灯的灯柱,暗暗嘱咐自己切不可掉以轻心,让他两人超了去。

花鳞带着她翻到百翎宫的屋檐上,才低声说了句:“到了。”

元思蓁虽来过皇宫许多次,却从未进过冷宫,只见这院落破败,墙角的荒草透露着院中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