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州?”元思蓁轻声道:“延官道向北,确是襄州的方向。”
“不仅如此,你曾记得,我们来时,差点儿就要在襄州城外的驿站落脚?”花鳞继续说。
元思蓁自然记得,当时李淮不愿入城,可城外的驿站中又弥漫着寻不到源头的屍臭,像是有人匆忙清理了阴煞之物一般,因此他们才没有在驿站久留,直接奔向了武昌。
“你的意思是,今夜的僵屍是从襄州城外的驿站而来?”元思蓁有些不可思议道:“这么远,为何......”
她这才想起,当时那位襄州城的太守曾说过,那驿站前些日子用来安顿逃难而来的百姓,元思蓁便问道:“那木牌是被安置灾民的通行牌?”
花鳞点了点头,指着孟游说:“他晕过去前说的。”
僵屍从襄州安置灾民的驿站而出,入了武昌城安置灾民的医馆,又再被夺了死气,成了普通的屍骸,埋到了乱葬岗中。
思及此,元思蓁心中一沉,不由担忧这些灾民的死亡,并不是受灾后的病痛,而是有人刻意为之,又用前朝僵屍的屍毒,引他们诈屍。
“有够毒的。”元思蓁看了眼桌上躺着的前朝僵屍,喃喃道,将今夜城外乱葬岗之事告诉了花鳞。
师兄妹三人中,花鳞尤善奇门遁甲,药石丹药,元思蓁原还望着她能知道些夺命之法的事儿,谁知花鳞也对此一知半解。
元思蓁却并未沮丧,她们现下已将事情理了个大概,那岑太守定是与之有牵连,没有别的线索,不如先从他入手追查。
“你打算就让他在这儿躺到醒来?”元思蓁临走之时,看了一眼还没醒过来的孟游问。
“嗯。”花鳞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他醒了自己就能回去了,还要我送回去不成?”
“行。”元思蓁不由心生同情,可想到孟游这些日子老为难她,便也懒得理会,自顾自地回了房中。
李淮来武昌后事务繁忙,常常深夜了都还在议事厅中,可今日不知为何,竟已合衣入睡。
“王爷?”元思蓁压低声音喊了句,见他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想必他定是累极了,才这么快就睡了过去。
因着满脑子想着僵屍的事儿,元思蓁倒是睡不着,她看着桌上李淮留下的堪舆图,研究起襄州到武昌的路来。
待看到两地接壤处的官道,不仅接连武昌襄州,往西面还有两城,而水灾的难民也有逃亡这两城的,元思蓁猜测,或许武昌城中的僵屍,也有从这两城来的。
就在她专心致志地分析时,忽然听到床榻上传来了被褥翻动的声响,她还以为是李淮醒了,没想到却见李淮闭着眼,一只手翻动的被褥,嘴唇微张,像是要说些什么。
“王爷可是要水?”元思蓁放下堪舆图,坐到床边问道。
可李淮仍是没有睁开眼,额头上还渗出了细汗,眉头微皱,脸色似乎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