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蓁像是被点通了一般,立刻抬头看向远处,“是了!”

“是吧?”小雀儿以为是自己帮上了忙,邀功般地继续说:“我带道长去城中几家有名的......”

她话还未说完,便见元思蓁拔腿就顺着中轴大街往城门的方向跑去,她也连忙跟在身后,边跑边喊:“不是这个方向啊!”

元思蓁并不是在寻凌霄的落脚之处,而是小雀儿说的“风水先生”让她想通了些事儿。她有些懊恼,怎么方才没有想到呢?

凌霄擅风水卦象,既然是看风水,总有个看风水的地儿,他在岑府外头觉得有古怪,入府后没一会儿就出去了,若这一会儿没解决他的疑惑,以他的性子定会一探究竟,而能观岑府全貌的地儿,必定是城中极高之处。

武昌城中的极高之处,离这儿最近的便是东门足有四层高的护城墙。

可当她跑到城墙底下,又觉有些不对,这城楼虽高,可从这角度看过去,岑府仍是会被坊墙挡住。

“这儿没有客栈啊。”小雀儿见她终於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拉了拉她的手,“城门边上不能久留的,武侯要赶我们的。”

“你可知武昌城中,还有比这城楼高的地儿?”元思蓁仰着头四处张望,完全没有理会小雀儿的话。

“城里边是没有了,江边上有。”小雀儿不知她是何意,但仍是答道。

“哪儿?”元思蓁着急地问。

小雀儿抆了抆脸上的汗,眼见已有武侯朝他们走来,连忙拉着元思蓁就往城门外走,待出了城,她才指着远处说:“黄鹤楼。”

黄鹤楼虽只有五层,可却是在蛇山之上,登楼远眺,能将江景一览无余,战乱之时还能用做了望台。

元思蓁回忆起那天在黄鹤楼上的夜宴,她站在窗边,确实能将城景收进眼底。

“你先回官驿。”她朝小雀儿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跟着了。

小雀儿这趟出来本就心惊胆战,生怕被岑府的人瞧见了,巴不得赶快回去,她想也不想就答道:“那我回去了!”说罢,扭头就往城中跑去。

元思蓁便独自一人往黄鹤楼而去。

那天晚上她没有仔细留意,今日再看一路上的景象,想必是专心修缮过的。若不是水患人心惶惶,连日来又阴雨绵绵,今日放晴定会有不少人登楼赏景。

她到楼脚下之时,果然没见到几个行人,而江面的凉风吹来,只觉萧瑟冷清,全然没有晚宴时的繁华景象。

元思蓁沿着木梯往上,却在四楼听到了些许人声,仔细听去,应是几个文人墨客在吟诗作对。她不想被人瞧见举止怪异,便放轻了脚步,在刚踏上五楼之时,从楼梯边上的窗户往外一翻,脚踩栏杆,手攀横梁,三两下就跃到了黄鹤楼顶上。

楼顶上的江风更大,可眼前也再没有了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