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锺的时间从没有这般快过,孟游见马车之中冲冲没有吭声,犹豫着要不要再去问问,却听不远处正在装卸药材的几人说:“今日怎么是你来,花公公呢?”

另一人答道:“花公公天天神神秘秘的,从昨天开始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孟游一听这话,连忙牵着马往前跨了几步,装作不小心冲撞的样子,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可却为时已晚,这番话已经传到了车厢之中。

只见掀开的车帘后露出晋王殿下冷峻阴沉的侧脸,他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吓得那几人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事,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跪下请罪。

“挡了王爷出行的路,还不快快退下!”孟游已感受到李淮压抑的怒火,生怕他迁怒到这几人身上,只好借着话赶快将他们喝退。

他调转马头回到马车边上,恭敬地对李淮说:“王爷,时候到了。”

李淮冷肃的眉梢微动,目光移回了车中,经过官驿外的大道也没有丝毫停留,他薄唇微启,听不出情绪地说:“走吧。”

不知为何,孟游总觉得在他冷肃的脸上,闪过一瞬的失落。

第94章 酒尽匕现    今日的黄鹤楼张灯结彩……

今日的黄鹤楼张灯结彩, 晋王的车队刚上蛇山,路边便站满了迎客的侍女,比上一回宴请的阵仗还要大上许多。

可越是如此, 李淮心中越是警惕,他始终想不通, 李渝一个心思细如丝, 谨慎非常的人, 为何会铺张浪费在这节骨眼上摆宴, 将一个能让父皇降罪的把柄送到他手中,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淮一下马车,冷肃的脸上便挂上了一抹浅笑, 向前来迎接的武昌太守岑钰微微颔首。

知道武昌城背后藏着的各种怪异之事后,他再看岑钰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只觉这人深不可测, 今日除了李渝, 还要提防着他才行。

“晋王殿下有请。”岑钰脸上也带着恭敬的笑容,迎着李淮就往楼中而去。

与上一回不同, 今日到此的大小官员虽少了些,可边上端盘伺候的侍女却多了一倍有余, 还没上到顶楼,李淮便瞧见好几个那日跳舞助兴的胡姬已在廊中随鼓点跳起了舞,边上甚至还有杂耍艺人在吹葫耍瓶。

而李淮刚踏上五层,竟见到李渝已经端起了酒杯, 脸色微红地欣赏着舞乐, 没有等他来便自己开宴喝上了。

他脸色微沉,却并不是因为受到了李渝的怠慢,而是觉得李渝今日实在太过古怪, 怎会如此不顾礼数,纵情声色。

“三哥!”李渝好半天才留意到伫在厅中的李淮,连忙放下酒杯上前作揖,浓重的酒气直冲进李淮鼻中。

李淮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只朝李渝点了点头,便挥起衣摆入座。

“啊呀!瞧瞧我!糊涂了!怎么三哥人还未到,就先喝了起来。”李渝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妥,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地赔了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