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蓁虽极不情愿,可也知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现下唯一能苟活的办法,便是乖乖听话。
她的步子如有千斤重,眼神颤巍巍地对上李淮透着寒气的眸子,好半天才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说道:“王爷路上辛苦了。”
说这话时她眼角还不停撇着李淮的腰间和袖口, 生怕这人身上带了刀刃,一怒之下就要取她性命,好在李淮并未带这些, 可她心里头刚松半口气,又见李淮忽然抬手朝她伸来。
元思蓁吓得膝盖一软,想起李淮平日里的狠辣,只觉自己今晚九死一生,一狠心就往他脚边扑通一跪,双手环抱着他伸过来的手臂不放。
“王爷饶命!我知错了!”元思蓁眼角飞速落下一串泪珠,整个人蹭在李淮身上,语气又是委屈又是诚恳地说。
她此时低着头瞧不见李淮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手臂顿了顿,便立刻连哭带啜泣地又呜咽了几声,谁知李淮竟把挂着她两只胳膊的手臂一抬,直接将她人拎了起来,沉声道:“障眼法去了。”
李淮的脸近在咫尺,元思蓁甚至能看到他睫毛上的冷意。
她飞快地一掐法诀,将本来的面貌露出,垂下眼不敢再对上李淮的眼神。
李淮的目光在她脸上一寸一寸地扫过,元思蓁只觉度日如年,待他终於松手,她才揉了揉了有些发酸的手臂,一脸愁苦地等着李淮发落。
完了,死定了......
“王妃的演技真是炉火纯青。”李淮瞧着她颊边的眼泪,歪了歪头冷肃地说。
元思蓁连忙苦笑一声,低眉顺眼道:“但是瞒不过英明神武的晋王殿下啊!”
李淮闻言却一甩衣摆坐到了桌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却不言语,放在桌上的手还时不时轻敲桌板。
元思蓁猜他定是在思考如何处置自己,那一声声脆响,就像一张张钉板打在她身上,打得她心头一颤一颤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元思蓁终於忍不了这折磨,狠下心想,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便抬头问道:“你究竟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李淮见她没有了方才的怯弱,反倒勾了勾嘴角,可眼中没有丝毫笑意。
“就这几日,还是在武昌的时候?”元思蓁沉下心回想,确实未曾察觉到李淮有恢复记忆的迹象,“难道还要更早?”
李淮闻言只微微挑眉,仍是只看着她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