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进,就看到门口地面,那长长的一趟血迹,进了灰尘里面,染成了黑色,像是长龙一样,一路消失在路口,她瞳孔骤然一缩,步子加快了几分,立马去了车间里面。
这会冯厂长,秦主任,他们都在车间,神色有些严肃,很是不太好看。
阮糯米三两步走到跟前,问,“受伤的同志怎么样”
车间内的氛围有些低迷,烟尘扑面,冯厂长和秦主任在讨论事情,没顾上说话。
工人们看了一眼急匆匆过来的阮糯米,语气有些冷淡,“齐工被送医院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他们语气里面多少有些埋怨。
若不是阮同志是个好同志,还帮过他们忙,这会定然会迁怒的,上去揍人都是有可能的。
采购科的采购的机器有问题,又怎么会,一次次的出事、
阮糯米能够理解大家的心情,她走到轧机周围,看到那刀刃切口上,还有染上灰尘的黑色血迹,她深吸一口气,“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接着,顿了顿,她先斩后奏,还未跟冯厂长他们商量报备,就直接做了通知,“但是在这之前,请大家,务必、务必不要在使用轧机了”
外宾那边上次谈的赔偿轧机,因为流程的缘故,还未下来。顾听澜要改造机器,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轧机因为要派入使用,根本没法子给顾听澜拿去进行改造。
所以,这一拖,就拖到现在,再次出事。
工人们麻木的看了一眼阮糯米,没人说话。轧机的问题,大家都知道,但是真的有那么好改造吗其实,大家伙心里都清楚,不能抱期望的,因为不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反倒是一直未说话的冯厂长,走到轧机面前,躬身摸了一把轧机,扫了一眼手上沾上的血迹,说,“按照阮科长的来,这轧机在改造结束之前,不允许任何在人使用。”
秦主任也心疼手下的工人,但是任务也重要,“今年已经到下班年了,咱们钢厂的进度,已经比隔壁省的钢厂进度少了三分之一,若是这轧机在耽误使用,怕是年底咱们钢厂就要落后到后面了。”
冯厂长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在场的工人们也不是不知道,但总有些时候,人命比任务重要,他沉声,“人比任务重要,这些工人们都是我们孟州钢厂花费几十年才培养出来的,不能就这样出事了,再说,工人们不止是孟州钢厂的工人,他们还是儿子,父亲,丈夫,若是他们出事了,我没脸去见孟州钢厂的家属了。”
这段话是说的真漂亮,原本有怨言的工人们,心里也一顿热乎,他们不怕付出,他们怕白付出。
有了冯厂长这句话,他们死了也值了。
“冯厂长,我们还可以继续的”
“是啊我们都能坚持,更不能给钢厂添麻烦。”
冯厂长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我知道你们的心,但是为了大伙儿的安全着想,这轧机务必不能在开了。”接着,他对着阮糯米说,“阮科长,轧机的事情,因采购科而起,不管是改造轧机,还是跟外宾交谈赔偿,我希望这两件事,采购科都能够负起责任来”
这是阮糯米担任采购科科长,最大的困境,也是,冯厂长或者说,孟州钢厂那么多人对她的考验,这件事,若是做好了,不止是采购科科长这个位置,她坐稳了。
更上一层楼,也不是不可能的。
阮糯米抿着唇,立下军令状,“交给我,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冯厂长,“你说”
“第一,在改造期间,轧机停止任何使用,且一切事宜,由顾老师说了算”
“可以”冯厂长沉吟片刻,答应下来。
阮糯米,“第二,需要研究院的技术骨干,来配合顾老师的工作,顾老师在这期间,有绝对的处置权。”
冯厂长,“这”自家事,自家清楚,研究院的技术骨干,哪一个不是牛逼轰轰的人物,让他们听顾听澜这个外人的调配,怕是有些难。
“如果这点都做不到,我觉得顾老师来的意义并不是很大,顾老师只是一个人,他不是一个神,他需要下面有人配合他,研究院的人,既然无法解决轧机这个问题,那么配合更厉害的人去解决,不是应该的吗”
研究院的人姗姗来迟,刚进轧机车间,就听到了阮糯米这话,研究院的技术工们,各个脸色都有些难看,“阮科长好大的口气,让我们一整个研究院的人去配合别人”
“就是,谁知道对方是什么水平,就让我们去听他调配,也不怕闪了老腰。”
阮糯米分毫不让,她一针见血的点出了一个事实,“既然不愿意听别人调配”她指着那染着血迹,仿佛张开血盆大口的轧机,说,“你们能负责把轧机改造完成吗”
研究院的人没一个人敢吭气,他们要是能的话,早都上了,又怎么会耽误到现在。
他们有些不服气,“我们是不能,难道顾听澜他就能吗”
阮糯米斩钉截铁,“他能”她似乎能够在任何情况下,无条件的相信,顾听澜能够做到任何事情。
因为他本身就足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