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也不熟练的驱动轮椅向前走,两人的手终於握到一起。
——他的手又干燥又大又烫,体温这么高,肯定有点发烧。
——她的手小小的,握在手里就像握不住一样。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握着手。
“……你,”秦青先开口,她不安的看着方域,“你羡慕的是容榕的感情还是我的?”
方域笑着柔声说,“我看到的一直是你啊。”
特意跑来看方域的秦城提着水果站在门外,他总觉得这两人的话有哪里不对!方哥见过的应该是容榕!难道是秦青跟他说了两人恋爱的事?不对!听他们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秦城犹豫半天,还是没敢进去。他脑中乱乱的,有很多事很多人都挤在脑子里,让他找不出头绪。他站了一会儿,转头走了。
赵兰山在下面站了一小时,喂了半天的秋蚊子才上来,一进来就看到屋里只有方域一个人。
方域看他左脸上被咬的三个大红疙瘩,说:“我想给你打电话叫你上来,人家早走了,可你没拿。”他指着桌上的手机。
赵兰山一屁股坐下来,“是我倒楣。”
他想拿烟,考虑到方域现在的情况,又放了回去,说,“你知道撞你那孙子是怎么回事吗?”
那天,某个二代不知是吸嗨了还是喝嗨了,先从十字路口行人通道的人群车流中横穿而过,然后一路冲上非机动车道,又从非机动车道倒车,拐上机动车道,但他走的是相反方向,最后直冲方域的车而来。
所以这次连环车祸的受害人不是只有方域一个,那辆二代的超跑前面还祸害了不少人。
“现在网上就几张照片,还都是路人拍的,什么都看不出来,车也没有人也没有,别的报导一个都没出。”赵兰山咬牙切齿的骂。
“那他现在怎么样?”方域脸色阴沉的问。
赵兰山往上一指,压低声说,“人在八楼的重症室呢,你是在四楼。”四楼是脑外,八楼是胸外。“你出来了他都还没出来,我看够呛。”
方域不能下床前,秦青天天跑他这屋来报导,从早上医生查完房到中午医生查第二遍房。秦妈妈把女儿拖回病房。下午照旧,晚上赵兰山还弄来两平板给他们解闷,秦青也把论文大纲拿出来开始一章章的磨。
有天,秦妈妈在推秦青回病房时温柔的问女儿,“要不,你搬过去吧。我看那个病房也能放两张床。”
秦青认真思考后摇头,“不行,我每天要洗要上厕所要换衣服,换过去多不方便啊!”然后看妈妈一眼——
秒懂!
之后秦青就不过去了。
但方域已经能下床了,於是改成他过来。
秦妈妈一看,女儿也休息够了,之前是怕出事才一直让她住院,现在家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回家休息吧!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院回家!
方域站在空空的病房前,赵兰山沉痛的拍肩,“姑娘还小呢,人家比你小六七岁呢,你悠着点,别让人家家大人把你当贼防了。”
秦青回家后,秦爸爸和秦妈妈确定她能照顾好自己就回去上班了。然后第二天,秦青悄悄的又跑回了医院。
她还煮了粥带过去,赵兰山总是从外面的饭店买粥给方域,方域说外面的粥做的一点都不好吃。她觉得也是,肯定不好吃,她还自己炖了卤菜呢。
她兴冲冲的提着饭盒进了医院坐上电梯,在二楼时,一个病床推了进来,两个护工小心翼翼的把车停稳,还去看这人的点滴。
秦青看他们是去八楼。
病床上的人看起来不太好。他头上包着纱布,还渗着血,鼻子里紮着饲管,床角还悬着尿袋。他的脖子歪到一侧,呼吸时断时续。
他挺年轻的,最多二十几岁。
不过他最不过的地方是脖子上吊着一双手臂。那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秦青顺着手臂往下看,仅能看出是一个女人。
代教授告诉她的话,意思就是叫她凡事量力而行。所以秦青也只是看了一眼,到四楼就下去了。
不过她也在心里想,这是冤鬼索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