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多久?”柳意浓问。
“晒到你拿起它时不觉得凉就行。”秦青说。
这个感受是很主观的。
柳意浓不是很有信心。
秦青看出来了,说:“你再拿本别的书或什么跟着一起晒,什么时候摸着两边温度一样就行了。”
等柳妈妈和柳姨妈回来时就看到柳意浓和柳姨父在花园里,面前铺上张草席,上面全是摊开的文件。柳意浓时不时的蹲下摸一把,柳姨父饶有兴趣的喊他:“拿来我摸一摸。”
柳意浓就拿着一本书和一份档过去,柳姨父都拿在手里,凝神比较了一番后,竟然失笑:“还真有意思!”真不一样啊。
“你们爷俩干嘛呢?”柳姨妈笑着过去,对柳姨父说:“不是让你好好躺着?怎么起来了?”
“晒晒太阳,除除虫。”柳姨父举着胳膊做起伸展运动,把柳姨妈逗笑了,“不理你们了。”她跟柳姨父提过,现在见他没事就知道已经解决了,那她就放心了。
柳姨父悄悄跟柳意浓说,“你那朋友不错。”他别的不信,躺在床上天天躺都浑身发虚,出来在太阳底下坐一会儿,竟然渐渐有精神了。
柳意浓嘱咐姨父:“您出去可别说。”
“我懂。”柳姨父嗯了声,反过来嘱咐他:“是朋友就好好交,别太骄傲把人给赶跑了。”
柳意浓点头,“肯定的。”
柴容生开始觉得日子不好过了,他现在已经渐渐给凝成一道虚影了,虽然还有些弱,但前景是很光明的嘛。但是不知这里的人犯什么毛病,突然把他常去的几个地方全都给重新装修了一遍!里面的东西全搬走了!他本想往其它房间躲一躲,结果发现似乎所有的房间都在慢慢腾空,都要进行装修!而腾空的房间里原来的人员全都暂时先挤到了别的办公室,所有人都在抱怨,但人变多了,他就没地方钻了!
人多的地方阳气旺盛,阴气不存。他还没靠近就被挤出来了,就像房间里的空气密度太高,变成了实体,他钻不进去一样。
他又蹲了几天,终於发现这里变得不那么友好极有可能是得到了高人的指点。可他没有要人的命啊……难道是生病的人多了点?
他屈指一算,这段时间也就病下了二三十个吧……算多吗?
“听我姨父说他回来之前就有人陆陆续续的生病,大多数都是跟他差不多年纪的,也有年轻人,但是少。”柳意浓是特意过来给秦青汇报结果的,“他现在牵了个头,特意拨了一笔款给他们翻修一下室内环境,听说还挺受欢迎的。”也就室内重新粉墙,换换办公桌椅,洗手间和走廊的灯重新弄一下等等,对领导们来说可能感受不深,但对天天坐在办公桌前一坐一天的人来说,装修过的环境当然比不装修得更舒适。结果因为这件事,柳姨父走是走了,还挺多人怀念的。
柳意浓一直在想要怎么谢秦青,还要谢到点子上。
给钱不是不行,但怎么给都不可能比马文才给的多了,听说他去治病前,把自己的私房钱分成几份,家里的子侄辈一人打了一笔,然后照那个数给秦青也打了一笔。柳意浓觉得给子侄的是烟幕,他真正想给的是秦青,又怕太引人注意才这么给了一圈。但就算这样,也很夸张了,因为他听说红十字会最近接到的一笔捐款,数额跟秦小姐收到的数字就差了九千块。
他问过秦青,记得当时她叹了口气,有点遗憾的说:“……是个意思就行了。”
可能是在遗憾就算知道了这件事,马文才的命运还是处在未知之中吧。所以她没有收下那笔钱。
或者给方域?给他牵几条线就够他那个小公司吃了。但他跟秦小姐还没结婚,给他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也怕给秦小姐压力,反倒惹恼了她。
至於给秦小姐父母亲人,这个倒是一开始就考虑过,二人都在事业单位,早早就打过招呼了,会有人照顾他们,但招呼打得太早,跟现在秦小姐给他们帮得忙相比,秦小姐的父母受到的照顾就成毛毛雨了。可简拔太快对这二人来说未必是好事,再说他更担心秦小姐的反应,真这么做了,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秦小姐似乎有些清高,这样不是不好,他们当然更喜欢跟有原则会自律的人打交道。但也让他们必须更慎重。
所以柳意浓和马文才现在走的路线就是直线:只专注秦小姐一个人,不搞鸡犬升天那一套。
柳意浓想了又想,说:“秦小姐,过段时间我知道有个保护文化传承的会议,你要不要也去看一看?”
“会议?”秦青问,“我怎么去?我去不了。”
“有学生去,应届的学生都能去,你报个名,我把你送进去。都是各个学校的,再说还有我呢,保证不让你为难。”
“去不了。”秦青还是摇头,“这都是各校教授带着自己学生去的……”
柳意浓:“您的教授肯定也受到邀请了,不如您回去问问?”就算原来没有,现在也肯定有了。
说起别的,秦青可能不感兴趣。但这个,她显然犹豫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