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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李家集的大白鲨,地痞出身,通俗点讲,就是头流氓鲨。平素里欺下媚上,掀女渔夫裙子、扒男渔夫裤子的事这货经常干。

真要说起来,河蚌是东海龙王亲封的海皇,比起他来级别还要高些。但是这货穷嘛,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是以这货一直以来就仗着自己一穷二白,到处耍流氓。

对此大家都十分无奈——打吧,那么穷的地方,费时费力不说,打下来还要贴钱养。不打吧,他又四处捣乱,没个消停。

河蚌是打定主意要吓唬他一通了,免得他趁自己不在老欺负淳於临。

决心一定,河蚌掐了个诀,她杖上的血珍珠光耀碧海,水面被染成一片血红。大白鲨急了,李家集穷,凌霞镇富裕,它听说这河蚌外出许久未归,这才壮着胆子来抢凌霞境内的海鱼,已经得手了多次,没想到这次她回来了。

“何盼!!”大白鲨大声嚷,“东海有令,海域之间不许动武!你若乱来,龙王不会放过你的!”

河蚌身后一条螣蛇的幻影腾空而起,在水面盘旋叫嚣,云淡风清的海面突然就水动风摇,无数血红的蛇影突然窜起,直扑大白鲨。

大河蚌语声冰冷:“所以呢?”

她一杖下去,一声巨响,海水逆流如柱涌起数丈,连凌霞山都被震得抖了一抖。大白鲨被水柱冲出数丈高,惊得魂飞胆散。

淳於临也有些惊於这声势:“事情闹大了恐龙王追究!”

河蚌悄声道:“我现在只是个元神,耗不起,吓跑了算了。”

大白鲨的内修一看势头,骇得连法杖怎么握都忘了。风浪太急,连海族都无法站稳,大白鲨自浪头落下之后一个鳍被打歪了,鲨鱼头上也满头是包,它二话不说,拉了自己的内修就跑。深海仿佛刮过一阵龙卷风,将李家集海域一带搅得一片狼借。但大白鲨不怕——李家集穷得连内裤也没有多余的一条,深海没建啥大建筑。

河蚌觉得没捞到点啥,划不来,转身问自己的祭司:“这俩货这么怂,要不咱趁机把李家集收过来?”

淳於临一听就一个头两个大:“李家集太穷了,收过来还要贴钱养着,费时费力。而且方才动静太大,肯定惊动了东海,如我所料不错,东海使者已在赶来的途中了。”

河蚌最不喜应付这些东海来的什么使者,立刻不玩了:“你去应付他,那头流氓鲨今日被本座一吓,绝不敢对使者说实话。我回清虚观了,记得我说过的事。”

话落,她一回身骑上一条旗鱼,几乎一瞬间就走得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淳於临微微叹气,这些年他收拾她留下来的烂摊子都习惯了,转身即吩咐防守的鲸鱼:“准备一下,迎接东海来使。”

河蚌回到清虚观,她的身体仍然趴在床榻上,呼吸均匀,如在熟睡。而刘沁芳就站在她面前,偶尔伸出手,但很快又缩了回来。

河蚌附进体内,睁开眼睛:“你在这里做什么?”

刘沁芳似乎不防她突然醒来,娇怯地往后退了几步方才站稳:“我……我一个人害怕,就过来看看你。”

河蚌冷哼:“看见我难道你就不怕啦?哪来的回哪去!”

刘沁芳似乎不敢和她多说,转身缓缓往门口移动。河蚌看着她,突然想起——我走时,好像闩上门了吧?

她看看房门上的门闩,狐疑不定。

夜间,清韵又学会了做萝卜丸子,河蚌贪新鲜,吃得饱饱的,这时候便有些犯困,躺在床上打盹。外面门微微一响,一个人走了进来,道冠道袍、衣着严整,不是容尘子是谁?

河蚌装睡,容尘子也自顾自解了外袍挂在衣架上,如今他在河蚌面前已经不似初时,如果只换外袍的话,也不再次次避开她了。

清玄送了水进来供他梳洗,他绞了湿毛巾上前,轻柔地抆了抆她的脸和手。清玄垂首站在一边,待他净完面方端了水出去。

容尘子关门上榻,仍是盘坐掐诀,闭目行功。修道人讲究做功夫,即修炼自己的元神,初期往往需要在灶台、神台等地闭目念咒静思,双手交叠置於脐上。念诀之时灵识和肉体分开,可与使者多多交流,也使自己元神更加强大。

容尘子在榻上坐了一个时辰,方缓缓收式,随后他躺在河蚌旁边,见她似乎睡熟了,半点也不触碰她,径自睡了。

堪入浅眠,河蚌翻个身扑在他身上,语声甜糯:“知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