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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海皇宫附近的海族都被淳於临遣开了,此时的深海一片宁静。容尘子缓缓松开河蚌的手腕,河蚌抿着唇,素手握住冰锥用力拔出。容尘子痛哼一声,胸口鲜血喷溅。

神仙血肉的香味四散开来,整个海族都嗅到了那种似药似花、令人疯狂的香气。

河蚌以冰碗盛了一碗,淳於临手中日环的利刃抵在容尘子喉头,他的神色却十分阴沉:“他说的污你清白,是什么意思?”

河蚌装傻:“什么什么意思?这血很香呢,尝一口吧。”

淳於临不接受她的转移话题,推开她递过来的冰碗:“你和他睡了?”河蚌不答,见容尘子伤口一直血流不止,不由埋头去舔他的伤口。那小巧粉嫩的舌头舔在伤口上,容尘子伸手试图推开她,但终究伤重,奈何不得。

淳於临却是一脸怒容:“你真的和他睡了?!”他一把将河蚌扯起来,语声冰冷,“就为了神仙肉,你就可以和别的男人睡觉!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下……”

他话未落,一支冰锥抵住他的脖子,锋利的冰锥尖已然刺破了他的喉头的肌肤,河蚌语声平静,却於无形中带着疏离:“我的大祭司,什么时候你在本座面前,能够如此放肆了?”

淳於临缓缓站起身来,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开来:“哼,是啊,我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陛下从嘉陵江带过来的一份预备粮,有什么资格干涉陛下。”

他偏过头去,再不理会河蚌。河蚌恼羞成怒,上前几步捏着他的唇,将冰碗中的血灌了下去。淳於临被呛得咳嗽不止,血色在红衣上洇开,一线一缕精致绝美。

红藻海上的容尘子已然奄奄一息,河蚌在旁边站了片刻,很久才说了一句:“可以留着慢慢吃,可惜吃完就没了……”她突然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把他制成腌肉吧。”

言语中竟然没有往日提到美食的兴奋,言罢,不知为何她又叹了口气。

淳於临不再和她说话,月环一现,就欲割断容尘子的咽喉。突然深海中强光一现,有人一剑隔开了淳於临月环的锋刃。河蚌迅速结了防护的结界,周围突然人声嘈杂起来:“在这里了,快来!”

淳於临眉头一皱,河蚌也有些惊疑:“道宗的人来了?”

人声渐近,语声纷乱,似乎不下百人。一个蓝袍道士一剑斜来,淳於临被击退三步。来人功力竟然同容尘子在仲伯之间,河蚌再不犹豫,扯了淳於临返身转入海皇宫,关闭了宫门。

不过须臾之间,她又觉出不对:“他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联络到如此众多的道宗之人,我们上当了!”

二人开启宫门再度追出,正见前方几道人影逃窜而去。淳於临就状就欲追,河蚌行至红藻边缘,发现有什么东西细细碎碎地撒了一路。她拾了一颗,发现是五香味的葵花籽,上面隐约还带着神仙肉的香气。

她含了一颗在嘴里,突然挥挥手:“算了。”

淳於临神色焦虑:“若放回容尘子,道宗知道其中缘故,必来海族寻仇!届时……”

河蚌望定他,轻声道:“我说算了。”

淳於临便再不敢多言。

道宗一直没有动静,夜间,河蚌宿在海皇宫,深海寂静得甚至听不到潮汐,她中途醒来,下意识摸摸身边,只触到冰冷的水晶和四周锆英石床柱。没有宵夜,也没有暧和的容尘子。

她披衣而起,沿着海贝铺就的道路走到淳於临的卧房,淳於临余怒未消,今天一天也没再和她说过半句话。

她戳了戳淳於临的腰眼:“淳於临,我饿了。”

淳於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她站了片刻,终於厚着脸皮挤到他身边,二话不说依偎着他睡觉。淳於临先前并不理会,待她缓缓入睡之后方才轻轻揽住她的腰,她腰肢柔软无比,淳於临忽然再无丝毫睡意。

容尘子醒来的时候是在清虚观,守在榻边的是叶甜,见到他醒来,叶甜并没有大喊大叫,只是从她的眼睛里透出欣喜温暖的色彩:“师哥,你终於醒了。”

容尘子想要说话,微微张唇,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喉头如若火烤。叶甜赶紧端了旁边的水,拿了杓子喂他。

“先别说话,你伤得不轻呢。观中上下都好,只是着急你的伤势。清玄、清玄他们把眼睛都熬红了。二师兄从你体内挑出一颗珍珠,说是如果炸裂开来,不堪设想。”她用清水浸润容尘子干涸的唇瓣,语声温柔,“我也先不问什么,一切等你伤好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