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嘤嘤哭泣,模样楚楚可怜,可在场几人均未有再理她,都把注意力放到萧瑶与中年男子身上。
「咳,」男子轻咳一声,接方才的话道,「这位小友你可认识一名叫做萧茹的女子?」
说罢他目光死死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萧瑶没有直视对方,只是垂下眼帘,右手握紧。
萧茹是娘的闺名,记得自己学会写的第一个字就是自己的名字,而第二个就是娘的名字。娘给人的感觉就像她的名字一般,温柔可亲,一身书卷气,远远看去好似幅淡淡的水墨画,不是很美,却让人看着舒心。
见她不回答,中年男子非但不觉她无礼,反而神色有些激动试探道,「你可是……瑶儿?而你娘叫做萧茹,你爹叫萧大强?」
这声瑶儿令萧瑶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她抬起眼,仔细打量起眼前人,他被黝黑肤色所淡化的五官仔细看与自己有那么几分相似,这些相似之处在秦霜身上也能看到。
这种情况之下若换成别人会怎么做?是抱头痛哭,上前父女相认?还是满腔怒意地控诉被抛弃的辛酸痛苦,然后转身决然离去?
可她心中平静无波,只是扬起笑容,生疏有礼道:「是,小辈萧瑶,娘亲确实是叫萧茹,但我爹早死了,小辈不知他姓名,前辈可是认得我父母?」
在萧瑶记忆里是没有父亲存在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娘从未对她说起。娘也未流露过思念的神情。后来娘去世后她才从阿嬷口中得知她爹是在娘怀着七个月身孕时,忽然从村里消失了,丢下了未出世的自己与身体柔弱的娘,从此杳无音讯。
若是娘天天以泪洗面,对着家中物件相思,那么她一定会恨这个未曾谋面的爹,可娘一直都是很恬静,面带微笑过着每一天,除了偶尔望着远方若有所思对自己叨念:「瑶儿,外面的世界很宽广,那里有许多像书中描写的趣事,等你以后长大便带着娘一起去看看那外面的天地吧。」
娘对爹没有思念,甚至没有感情,娘只想要走出去的自由,而自己从娘与阿嬷身上便早已得到足够的温情。父亲这个词只意味着陌生人,还是没有好感的陌生人。
「唉……」中年男子看到她平静的面容,不由略微失望,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不由长叹口气,「说出来也许你不信,但事实上我以前姓萧,原本住在泰古萧家村,一次机缘使然,这才到了泰一入了秦家,所以我知道你爹没死,他叫萧大强,就是我。」
他一番话使得其余六人均大吃一惊,哪怕是万年冰山的秦霜眼中都出现了讶异,芳华更是身子一抖,几欲瘫倒在地。
只有萧瑶很平常,笑笑道:「前辈说笑了,小辈的爹早在小辈出生前便已过世,据说是染了天花。」
中年男子闻言脸一黑,随即又释然道:「毕竟当年也算是我抛妻弃女,怪不得你娘编造如此谎言。你是出生在萧家对吧,只有萧家才会在女孩出生时只在右耳打上耳洞,出生萧家村,名字又与我那妻女一致,所以这些都证明了你毋庸置疑乃是我秦平的女儿。至於后事说来话长,你我还是找处地方坐下慢慢谈吧。」
萧瑶无法辩驳,的确萧家村有习俗在女孩刚出生时只给右耳打上耳洞,等到十二岁成人礼上才会再为左耳打耳洞。萧瑶在八岁时被吕不群带到仙羽门,这左耳耳洞也就一直都没有机会再打。
遂她只能点点头,跟在这半路冒出来的父亲身后朝秦家在罗阳集市的别院行去。
其余六人亦跟在身后,表情各异。
秦军悄悄传音给秦紫,「阿紫,此女似乎有些面熟,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路过杨郡集市,曾遇到一个与秦霜有五分相似的女修?可是她?」
「嗯,应该是她。」秦紫神色凝重,那日的女修绝对是她没错,无论是表情还是姿态以自己的记忆绝不会认错,唯一有出入的便是此女的修为。当初相遇时明明只是筑基初期,而今不过十年她的修为竟已达到金丹后期。这短短时间内,到底是她天资逆天,还是当初刻意隐匿了修为?
秦紫目光闪了闪,她更倾向於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