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七、结束

刹那，雷电灵光闪过，裴嫪连忙施法阻挡。可那雷电之剑蕴含的灵力威力暴虐无比，完全压制住他的灵煞之力，并再度重击上护域。这一下击出的涟漪扩散得更大，使得护域摇晃不堪，若是威力再大上几分，说不定这护域便会被击破！

「你从一开始便保留了实力？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裴嫪面无表情看着萧瑶，周身煞气滚动。

「保留实力然后让你用剑砍得我满身是伤，这么做对我又有什么好处？」萧瑶不答反问，觉得此人是不是被自己傻了，就算要扮猪吃老虎也用不着把自己逼到断手断脚？

裴嫪沉默，心中困惑更大，若非她刻意隐藏实力，则很难解释其灵力怎么会在短时间内有着如此巨大的反差？至於生死关头的顿悟或是突破，裴嫪完全没考虑过。因为气的容量都乃因人而异，就像用器皿来盛酒，有些人是碗，有的人则是杯，容器的不同盛的量亦不同，但如论如何都不会超出器皿容量。所以萧瑶这个只是杯酒的器皿能够盛下一碗酒的量，怎么看都是违背自然法则之事，绝不可能存在。

他永远不会知道，萧瑶的情况特殊。加上其突破乃是独自在生死门前徘徊煎熬忍耐，表面上既不惊天地，也不泣鬼神，而是将一切惊心动魄掩映在内。那发生在身体里的惊涛骇浪，殊死搏斗除了自身任谁都不可能知晓。

现在见裴嫪神色阴晴不定，一脸疑惑的模样。萧瑶更是心里一阵暗爽，自然不会告诉他，是因生死关头强行突破界点而能够使出更多的灵力。正好还可以试试是否真如口诀中所言：耗尽丹田真气亦可！

「既然裴道友那么在意我灵力倍增的原因，」她再次拉出一把雷电之剑，灵力比之上次要浓郁一倍！「何不再亲身一试？待我击破你护域之后，或许道友便可感悟出些许缘由。」

面对眼前直指自己，比先前更大一倍的灵剑，裴嫪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方才竟还不是她的界限？！手中动作更是不敢怠慢，亦激发出自己全身灵煞，准备对抗。

至此，二人斗法空前激烈化，整个黑水的天空充斥满无尽暴虐气息，方圆几万里内都无生灵胆敢靠近。电火石光之间，雷电长剑再次出击，而裴嫪亦是拿出了最强攻击，宽剑、灵煞一并使出，

「煞海炼狱！」

顿时宽剑领路，遮天煞气幻化出无数亡灵，密密麻麻像是要将天地都吞食，悲鸣恸哭着凶猛袭向萧瑶。

但萧瑶站在原地是躲也不躲避，只凭雷电长剑开路，势如破竹，灵力汹涌，先斩宽剑，后破灵煞，最后再狠狠击在裴嫪护域上，但听一声轻微的碎裂声，护域上出现了一条细长的裂缝！

自己将近二十分之一的仙气转换为灵力释放，竟只是让对方护域有所破损？萧瑶不免露出一丝讶异，这男人难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绝不可能是一般邪修。

而那裴嫪此刻脸色同样难看之极，脸上笼罩着一层浓郁煞气，双目血红，犹如恶鬼，并微微喘息着，看来释放大量灵煞后亦有些吃力。

「我承认你很强，」他很快平缓下气息，那双凌厉双眼就这么静静盯着萧瑶：「但信不信就算你能击败我，却依旧无法将我杀死，斗个两败俱伤又何苦。看得出你是个习惯隐藏自己的人。拥有如此强劲的实力却无所作为，你甘心么？这修道便是要与天斗，地斗，人斗，好无争斗之心，在大道之上亦不可能走得长远。何不顺应本性，想杀便杀，想抢便抢，这才叫恣意潇洒！我最后问一次：萧道友，你可愿意与我携手开拓出一片全新天地？」

「裴道友不必再多费口舌了，只能说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至於能不能杀了你，没试过又怎会知道？」

这人分明已经处於劣势，但神色至始至终都无大变，还能镇定自若对自己徐徐善诱，萧瑶佩服之余，亦防有诈，也不再拖延，将灵气最大化凝聚激发！

这一刹，她全身被耀眼紫光所淹没，强大的灵压强力爆发，充斥方圆千里。暴虐灵力在其头顶处不断汇聚，慢慢凝聚成一把如若小山大小的巨剑！并且看样子还在继续壮大。

天地间万物已然失色，整个黑水都感受到了这股强劲灵气的暴虐，连空气都在颤栗。裴嫪更是望着巨剑目不转睛，那眼神有着震惊，赞叹各种思绪，唯独没有惊恐惧怕。当这威压暴虐的灵剑狠狠刺下，他唇角微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是杀不死我的……」

萧瑶还来不及听完后半句，巨剑以锐不可当之势刺碎裴嫪的护域，并直接从他胸腹处穿透而过，落到到下方阴风山。

紧接着，轰隆隆惊天巨响不绝於耳，爆破式的撞击扬起浓烟滚滚，灼热爆裂的气流带起石块黄土漫天。

就连萧瑶都被激起的气流震退百步，吓一大跳。好不容易硝烟气流平息，她朝下定眼一看，立刻怔在当场：整座阴风山脉早就不见踪影，下方只留下一个巨大无比的凹坑。巨剑竟是把一整座山脉都给击碎，甚至砸出一个大坑？！

这是她做的？！萧瑶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双手。

「你丫干了什么？！怎么弄出如此大的响声？！」

她这边还未回神，那厢豹子突然横空出世，身上虽然也有多处伤痕，但看上去并无大碍，应该是解决掉了红毛殭屍。

见萧瑶仍愣神着，未搭理它，豹子疑惑的目光顺着朝下望去，同样一怔，「这是你弄的？」

「嗯，」萧瑶点了点头。

看她这样子，豹子也猜到了七八分，理所当然道：「若将所有仙气转换为灵气释放，能达到如此效果并不奇怪。」

「我只转换了丹田内一层仙气，便又达到了极限，所以并不是全部，」萧瑶平静说道，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何时自己体内竟然蕴藏了如此巨大恐怖的力量，相较之下以前施展的法术只能是小打小闹。只怪她还弱小未能掌握这股强力，若是全部将体内仙气全部激发，那又是怎样一副光景，是否会毁天灭地？如此想着，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小小期待，期待着自己变得更为强大，才能更自由驰骋於天地间。

「现在知道用仙气修炼的好处了？要不是老子，你又怎会有今日。」豹子一副居功自傲的模样，「对了，既然你把山都移了，那男人呢？」

「糟糕！」

萧瑶脸色微变，她只顾着沉浸在突破的感慨之中，完全忘记还有这号人了！她连忙四处查找，终於在下方凹坑一角，发现了一动不动的裴嫪。

那裴嫪全身冰冷，胸腹处有一巨大撕裂口，身下是一深红黑色血迹，看样子已经死透。

「死了？」萧瑶不禁皱起眉来，但总感觉还少了些什么，应该没那么简单。

她仔仔细细再检查了一遍裴嫪的屍首，口鼻间确实是没了气，正纳闷着，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惊觉道：「元婴！他的元婴呢？！」

萧瑶连忙放出神识，却一无所获。按道理若是元婴脱体，此刻应该还在自己神识感知内，不可能会毫无反应。她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清楚记得裴嫪被自己灵力贯穿时，并没有遁出元婴。若是元婴不离体，人死后元婴便会消散，但就算如此身躯内仍会残留下一缕残神，短时间不会消散。而这具身躯里却是什么都没有，残留的灵气也好，残神也好都不存在，就像是一具凡人的屍体。

这实在太不合情理了，再记起裴嫪死前那句：你是杀不死我的。萧瑶心突突直跳，难道……他真的没死？

一时各种疑惑涌上心头，仿若陷入迷雾看不清真相。静坐好一会，还是没有任何头绪，萧瑶也不再庸人自扰。若是那裴嫪真的没死，只要他敢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便见一次杀一次，一直杀到他不敢出现或是真的消亡为止！

之后她询问了豹子几句那殭屍王情况，得知那殭屍已被豹子丢到虚空边界，便也不再过问。看着被自己粉碎的阴风山脉，想必那另外七只未成形的殭屍也被炸成了粉，不再具备威胁。当然，连同着那中型灵矿估计也被炸得没影了。

思及此，萧瑶不禁泪流满面，一面觉得自己连灵矿都能毁，感觉良好；一面又觉得自己败家，大量的灵石就这么毁於一旦，恐怕到她飞昇都不可能赚到这么多灵石啊！

最后她拿出玉净瓶，里面还装着老道和倾城的元婴，本来她是想用这两个元婴和那裴嫪交换孟鸟的，可那男人心狠手辣欲将门宗内所有人都制成殭屍，自然不可能会做这笔交易。这两个元婴留着也是无用，也不可放出害人，萧瑶直接顺手灭掉后，解下裴嫪身侧的储物袋与灵兽袋，便进入虚空打坐治疗身上伤势。

这一修养便是三、五个月，待她再次从虚空回到黑水，连忙催促豹子着手准备布阵，准备离开黑水。

另外她还发现，那裴嫪的屍首经过三、五月时间竟然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五官依旧俊美无比，好似熟睡，根本就不似一具屍体。

萧瑶考虑再三之后，决定将其屍首收入储物手镯，待以后回泰古后有机会让师父或掌门看看，他们见多识广，说不定会有什么头绪。

有了材料，不过七八日，豹子便将传送阵布好。想到马上便能离开这黑水，萧瑶满心激动，小心翼翼站入传送阵内。

豹子看她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笑意，是一脸鄙夷，「准备好就开启传送，在这傻笑个毛？」

萧瑶心情大好，懒得与它计较，将近百块上品灵石插入阵槽。但见传送阵阵纹闪耀，不一会她眼前一黑，随之而来是熟悉的压力与斥力。

待黑暗退却，视线再度恢复光明……

「怎么还是在黑水？！」

萧瑶瞪大着眼，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以及脚下的传送阵，脸色黑得难看。

「看不出来么，传送阵失败了，早就告诉过你会有五层败率。」豹子煞是其事认真替她解答道。

「……还能再弄一个么？」

「不可能，已经没有材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