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逸突然回过神来。
有哪个皇帝上朝的时候在龙椅后面放把刀的?
高伯逸猛然一惊,发现高洋的病情可能又在不可逆的加重,他已经有了在朝堂上当场杀人的念头了。
“都散了吧,退朝。”
高洋大手一挥,让所有人都退下,其实朝会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商议,但无人敢提出异义。
昨天夜里,高洋奸了嫂子元仲华的事情,已经传遍邺城的权贵耳中,太阳底下怎么可能有新鲜事!
所以今天除了不知死活的高演,没人敢摸高洋的虎须!
“邺城真是龙潭虎穴!”
下朝了,高伯逸低声嘀咕了一句就朝外面走。
正在这时,两个宿卫军打扮的卫士将高伯逸拦住,他们穿的并非是禁卫穿的明光铠,而是宿卫军那种皮甲和铁片混搭制式铠甲,在马上灵活性特别好的复合甲。
这种铠甲不好看,但是特别实用,经过多次战争的洗礼,让高伯逸印象深刻。
“高舍人,太后有请,把兵器交给我们,走一趟吧。”
有阴谋!
这两人不是邺南城皇宫的人,极有可能是娄昭君家里私军。
禁宫里谁不认识他高大官人啊,哪个不开眼的敢这么跟他说话?
“陛下给了我履剑上朝的权力,除了面圣和朝会以外,其他时候是不需要解剑的,你们是何人?”
高伯逸咄咄逼人的反问道。
当年高欢是靠着娄昭君的嫁妆才起兵的,娄家私军一直不少,而且还经常往宿卫军里塞人。
“我是武卫将军高阿那肱,高舍人不解剑就不解剑吧,不过太后的旨意不能违背,去一趟不然恕在下得罪了。”
武卫将军?穿着宿卫军士兵的衣服?
高伯逸更觉得里面有阴谋了!
“好, 前面带路吧。”
跟着两个宿卫军的“士卒”,七弯八拐的,穿过跨越漳河的“天桥”,居然来到一片邺北城废弃的偏殿里。
高伯逸握紧了佩剑,今天的事情,一看就不能善了。
“高伯逸,你可知罪?”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出现在高伯逸面前,她身后还站着一排宿卫军的士卒,看起来很可能是高阿那肱的手下。
这老妇人没有化妆,但看得出年轻时有几分姿色,眯着眼睛板着脸,身形很大,一看就是北方女子。
她就是高澄、高洋、高演、高湛的生母,娄昭君!
北齐太后,北齐鲜卑势力的调解人和话事人!
哪个北齐宗室成亲不经过娄昭君的同意,那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微臣行的正,坐的直,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君王,请问何罪之有?”
娄昭君没让高伯逸跪着,也没讲那么多虚礼,没有追究高伯逸佩剑不解其实表达出来的意思已经很多了。
毕竟,人们对於快死了的人,都是无比宽容,不太计较的,不是么?
“你昨日对陛下进谗言,让陛下误听误信,才导致小叔奸嫂这样的惨剧发生,你还敢说你行的正,坐的直?”
娄昭君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指着高伯逸道:“百保鲜卑的勇士们,给我拿下这个无父无君的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