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只见郭彦走上前去,拔出佩剑放到自己脖子上,虎目含泪的说道:“高都督,今日是权景宣献襄阳城,在下输得无话可说。
我手下这些弟兄,还请放他们去对岸樊城,他们的家小都在长安,还请可怜那些孤儿寡母吧!
我郭彦自刎於此地,在这里谢过都督,
请都督拿着我的人头去请功,他们的人头不值钱。”这话不仅是郭彦麾下的几个副将闻之落泪,就连高伯逸身后的百保鲜卑们,也都为之动容。
“让开一条道。”
高伯逸摆了摆手。
那些宿卫军们很识趣的让开了道路。
高伯逸走过来对郭彦拱手行礼,轻叹一声道:“当初我放过杨忠将军,是因为我敬佩他的忠义。
如今我夺襄阳城是靠着权景宣的投靠,手段不光彩,有些胜之不武。
我知道郭将军在荆湘有贤名,为百姓做了不少事,心中肯定不服。现在以自己性命保全麾下众将又是何苦?
不若留到以后,我在沙场上让郭将军输得心服口服。
你们去吧,只当我今夜没见过你们。以后沙场再遇,就是你死我活,切莫心存侥幸。
本帅可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你们。”
“高都督的恩情,我郭彦记下了,来世再报!”
郭彦也对着高伯逸抱拳行礼,两支队伍错身而过,并未发生任何战斗。
等高伯逸带着人走了以后,那位姓李的将军感慨道:“听说当初这位高都督也是在洛阳放了杨将军一马, 此人真是风采气度过人,有战神之姿,只可惜他是齐国的大都督。”
郭彦尴尬一笑,指着北面道:“此地离北门已然不远,我们去吧。只有过江到樊城,才能保全性命。只有保住性命,才能去长安洗脱罪名。”
刚才郭彦站出来“保全”了他们的性命,这几人现在都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众人一路奔逃到襄阳城北门,也不知是不是齐军已经全部进入城池,居然都没有派人堵门!
郭彦出北门来到岸边的沙洲,他的远房侄儿郭忠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叔父,那权景宣果然引齐军入城了么?”
郭忠低着头问道,火光下看不清表情。
“可不是么!唉哟,快上船吧,去了对面的樊城再说。”
李姓副将最先登船,郭彦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襄阳城,脸上的不舍掩盖不住,却也毫不犹豫的上了船。
跟高伯逸飙戏的时候很爽,但是事后,那一阵阵的空虚和自责向心头袭来,那是无穷无尽的堕落。
从此以后,只怕要被这高伯逸所要挟驱使了!
郭彦在心中哀叹一声。如果可以,他绝不会走今天这一步。
但与坏处相对的好处就是,高伯逸一定会想办法帮他洗脱罪名。
甚至让他更进一步!
……
襄阳城内的厮杀,并未因为郭彦的离开而停止,反而因为北齐军的进入,而更加混乱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高伯逸麾下的神策军各军,已经扫清襄阳城内的抵抗,并将残余的西魏府兵压缩到了府衙里,权景宣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