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州历城(今济南市历城区)已然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万物复苏,生机盎然。
历城夹在黄河跟济河之间,近年来受到东河泊司的影响,不断扩建,商贸往来繁盛,隐隐成为江南到北方的中转枢纽。
此时此刻,齐州刺史府上却是上下忙碌,进进出出。
高伯逸的妾室卢臣萱卢娘子,正在生产,稳婆已经进去好几个时辰了,还没有生下来。
“哇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院子里等候的大儒卢叔武老爷子长长输了口气。
“老爷子,母女平安,你看这孩子多俊啊!”
卢叔武脸上堆满了笑容,好多人来庆贺,就连齐州刺史李祖升都来向卢老爷子道贺。
产房里,李沐檀握着卢臣萱的手,用手帕抆去她头上的冷汗。
“妹妹好好修养吧,好可爱的女孩啊,将来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呢!”
安慰好了卢臣萱,又以“大妇”的姿态姿态向卢叔武老爷子道贺,李沐檀便来到了书房,因为有个重要人物找她。
“鼠哥,邺城情况怎么样?”
李沐檀递给灰鼠一套新衣服,揶揄道:“慧娘给你做的,什么时候喝鼠哥的喜酒呢?”
灰鼠是故意把自己打扮成乞丐的,因为他的任务不止是来往两边送信,还有暗地打探消息,顺便不动声色监视“密谍首领”张晏之。
接过李沐檀给他介绍的“女友”做的新衣,灰鼠不好意思的从怀里掏出一封贴身放置的书信,递给李沐檀说道:“主母…这是渤海长公主让我交给你的信。你看看吧。”
发现灰鼠神情有些不对,而且李沐檀对高彾一直有些警惕,於是这位清纯中带着妩媚的美妇人疑惑问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渤海长公主,这一胎怀得太辛苦,很可怜。
我先是对她满怀敌意,但是接触下来发现,这女人心还比较善,也是个可怜人。”
他还未说完,李沐檀就轻声叹息道:“彾者,形单影只,孤身上路也。她叫这个名字,名如其人,少不了孤独前行,注定寂寞。”
李沐檀家学渊源,可以替高伯逸代笔三国演义,文化自然是杠杠的。
她拆开高彾的信,看了半天,然后将信贴身放好。
“外强中干的一个可怜人。”
高彾在信中说,你在齐州能这么惬意,那是因为我在劝说娄昭君太后不要对齐州动刀子,不然你们早就都被毒死了。
以后齐州的妾室你来管,邺城的妾室我来管,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会去齐州,你和那边的妾室也别来邺城,孩子可以来,女人不能来。
你的孩子想继承爵位,可以,过继到我名下就行,我会视如己出。不然的话,朝廷的封赏没你份。
最后强调,我们最好一辈子不见面。
这封信看似霸道,实际上充满了无可奈何的软弱。李沐檀十分机敏聪慧,一看就看出高彾内心的纠结矛盾和对自己的忌惮之心。
一个又妒忌,又想当贤妻良母的可怜女人。
李沐檀决定不想这些事,将一切交给高伯逸回来后处理。长子高承明满是机灵劲,一看就是将来有大出息的。有孩子陪伴,她一点都不觉得寂寞。她要把孩子教育成天之骄子!
高彾可怜她?她可怜那个横插一缸的女人还差不多。
“鼠哥,你老老实实回答我,渤海长公主跟我比…嗯,如何?不要说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