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北齐鲜卑的代言人,高殷不是她毒杀的,但一定是和她关系密切之人杀的,背着她做了这件事。
如果打击面太大,则会让鲜卑保守势力抱团后狗急跳墙,到时候高洋估计都压不住了!
这事必须要从赵隐那里得到一些明面上不可能知道的情况。
比如说谁是从高欢旧府邸里出来的,这些人还有他们的子侄,是不是都在宫里任职,这些人有没有嫌疑等等。
这些才是目前摆脱困境的杀手鐧!
“张晏之,我想问你一句。当初你为何要把这件事拦下来不告诉高洋?”
“主公,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您真的看不出来么?”
张晏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高伯逸沉默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有些话不能说,但是又不能当做不存在。
似乎看到了他的心事,张晏之继续说道:“高洋嫡子已经死绝。高潜是主公的儿子,何不顺势而为?
所谓天予不取,必遭其咎。难道主公要去学春申君黄歇?”
高伯逸继续不说话。
其实不说话有时候就已经是明显的表态了。听到了张晏之说的这些话,不严厉驳斥训斥,就已经默认了一些东西。
“主公现在处於夹缝之中。一方面,娄太后那边的人,一定会视主公为眼中钉肉中刺。另一方面,高殷若是不在了,那些世家中人,肯定会找下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主公应该是当仁不让,舍我其谁才对!”
张晏之这话已经跟“我觉得你以后造反挺合适的”差不多, 已经是大逆不道到了极点。但高伯逸却是无法反驳对方。
你装什么装呢,连李祖娥都睡了,当初怎么不想想睡皇后还搞大了肚子是什么后果?
“唉,好多事情并非我本意,将来世人会如何看待我高伯逸?”
“主公,只要您以后能让天下万民都过上好日子,自然会青史留美名,哪怕杀兄弑父也不会留下骂名。
主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公若是一旦犹豫,那死去的可不是您一人啊!”
张晏之直接给高伯逸跪下了,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连灰鼠都被你说服了,看来真是人心所向啊!”
高伯逸喃喃自语的说道,言语中带着讥讽和自嘲。
张晏之还要再解释,高伯逸连忙将其扶起来,一句话也不说,脸色惆怅。
难怪有宋太祖陈桥兵变。
很多事情水到渠成,你不想,你手下的人也会帮你想。就算赵匡胤那时候没有主动准备龙袍,对於即将“黄袍加身”这件事,绝对是知情的。
一个装作故意不知道,一些人则是故意当主公不知道,双方都在装糊涂。
其实糊弄谁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手下的人想更进一步,那只能是你的位置更高了,才能让他们实现目标。如果你长期拒绝或者停滞不前,再忠心的手下也会变心改换门庭的。
这可真是进亦忧退亦忧啊。
此时此刻,高伯逸的心思是复杂而惆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