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家粮仓补满了,将陈粮甚至是沙土换到水次仓里面糊弄高洋。而且这些水次仓,很有可能小半都是空的。
这些人为什么要如此做派,只怕,并不光是世家囤积居奇的本性,而是他们预料到,高洋很可能命不久矣了!
所以这些人在为明年齐国的大乱做准备!
他们之所以不在几个月前通知自己,是因为那时候邺城的不安要素太多,自己还没有绝对把握,他们还不敢下注。
今日张红娘说起此事,究竟是张晏之“无意中”透露的,还是……一个简单的偶然呢?
“阿郎,你捏疼我啦!”
张红娘的一声尖叫,打断了高伯逸的思绪。
“抱歉,我刚才想问题想得入神了。”
“真是的,我可是要给你生儿子的,你把我捏坏了怎么办?”
张红娘不满的抱怨道。
人与人是不同的,这种话李沐檀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只会记在心里。当然,不是记仇,而是时候去查一下高伯逸因为什么事情如此失态。
可惜张红娘不是她,也无法得知高伯逸此时内心的震惊与忌惮。
记得前世的时候,有位研究历史和政治的老教授谈起过高殷,就感慨的评论了北齐内部的权力更替。
别看晋阳鲜卑作风粗犷,其实他们并不是最无耻的一批人。 如果他们最无耻,为什么斛律光会被高玮杀掉呢?
高殷就算能粉碎高演和高湛他们的政变,打退晋阳鲜卑的反扑,如果他本人不是雄主,也不过是在北方树立一个“东晋”而已,沦为以赵郡李氏为首的大世家的傀儡。
到时候就会有“李与高,共天下”这样的说法出来,其实跟晋阳鲜卑当道,强不到哪里去。
“你睡吧,我要去找下你爹。”
黑暗中,高伯逸在摸衣服。
“阿郎,好不容易轮到我,你这就要走啊……”
张红娘抱着他的胳膊哀求道。
“好吧,快一点应该还是来得及的。”
大床又开始猛烈摇晃起来。
……
“蔡先生,你们陈国的待客之道,还是真是颇有些与众不同啊。”
长孙兕似笑非笑的看着穿着官服,带着礼物站在驿馆大门前的蔡景历说道。
不可否认长孙晟是个天才,很小就是机灵鬼。然而他爹长孙兕也是笑面虎一般的人物,总是不生气,总是不掉坑。
除了这次以外。
“陈国国主日理万机在下可以理解,现在已经两日了,就算不能见面,起码也要有个说法吧?”
长孙兕“故作愤怒”道。
实际上他已经非常确定,陈霸先绝对是驾崩了!
“长孙先生想见国主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有件事情,还是要麻烦一下。”
蔡景历不紧不慢的说道,他就是这样,说完一句话,就会看看对方的表情神态,从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这几乎成为了一种职业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