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公主还有个女儿,她又怎么会安心出家呢?有时候躲在没人的地方流泪,这种状态,还不如早点回归尘世的好。
至於她一直叫高伯逸叫“真玉大师”,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的说辞而已。不然慈静庵的名声就要臭了。
静慈带着高伯逸来到一个独立的小院说道:“静慧就在里面,不过佛门清净之地,请真玉大师自重些。”
这话就说得有点水平了。
自重就自重,加个“些”字,意思完全变了。
自重些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们干柴烈火的抱一抱,亲亲嘴也就罢了,千万别在这里搞什么巫山云雨之类的,慈静庵可不是外面那种给年轻男女幽会的寺庙。
发觉静慈是个妙人,高伯逸双手合十道:“请庵主放心,在下并非不知轻重的人,谢谢庵主此番成全。”
静慈无奈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转身便走了。
院子的禅房的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乐安公主高婉英如弱柳扶风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推门而入的高伯逸。她像是被风雨压得不堪重负的繁重梨花,那样子显得美丽又脆弱。
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
她那漆黑鸦发更衬得脸色苍白如纸,高伯逸记忆里那张鲜红唇脂的檀口同样毫无血色。
这个人身体还活着,精神却已经死了,跟行屍走肉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还好吗?”
关上房门, 高伯逸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乐安公主不好是肯定的,只是高伯逸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还好……吧。”
面前的女人长叹一声,双手捂住脸,眼泪就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既然你还放不下,跟我回邺城吧,高玉露不能没有母亲。”
“那我们呢?”
高婉英幽幽的问道。
“我不喜欢你,更不爱你,就算在一起,我也不过是迷恋你的身体而已。到时候你不过是我满足欲望的一种工具。这样的关系,你也要吗?”
最伤人的话,往往就是实话。
比如说一见锺情的本质,就是见色起意,但说出来那就太伤人了。我不在乎你的内在,你的性格,我只是馋你身子而已。
这话虽然实诚,高伯逸却很难说出口。
如果不是已经有两个女人因为他的好色而死去,恐怕今日他也会顺水推舟的把乐安公主当做自己未来的床伴,而不是明确的拒绝。
“那……我还是继续在这里清修吧。”
乐安公主转过身去,整个人都一阵阵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