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冷冷的说道,他当然知道段韶本钱更多,但是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不拚一把,难道把脑袋伸过去让别人砍么?
“也罢,
我随你入城,带军入晋阳宫吧。”这几年亲眼看到了很多事情,高延宗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少年了。现在正是他们高氏皇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作为有能力站出来的人,他义不容辞,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推脱。
“安德王,此番若是能将乱臣贼子一网打尽,将来长山王殿下还要靠您维持这江山呢!”
王曦给高延宗戴了一顶高帽子,言外之意就是:以后这北齐的兵权,多半都要交到你手里了,毕竟这是“从龙之功”,根本无法抹杀!
“再说吧,齐国的江山哪里轮得到我来维护啊!”
高延宗自嘲一笑,想想那位从江州打到荆襄,从荆襄打到南阳的某人,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别说是那一位了,就是自家哥哥高长恭,他也是比不过的。
“安德王,事不宜冲,我们这便出发吧!”
王曦略有些焦急的说道,明明已经火烧眉毛了,却偏偏还要压住自己的性子。
“嗯,我这就去点兵。兵马不多也有好处,就是军令好传达。”
……
晋阳宫里,杨约已经换上了宫人穿的暗红色长袍,和灰鼠二人熟练的在宫里穿行着,那样子一看就是在跑路!
“嘿,我还以为你会亲自操刀,颠倒黑白演一出戏呢,没想到你现在居然是要开溜!”
灰鼠嘲笑了杨约一句,脚步依然不慢,两人朝着一处斑驳的宫墙墙角走去,那里有灰鼠留下的一个“狗洞”。
“灰鼠哥是当我傻呢?”
杨约不屑哼哧了一下。
“两虎相争,无论是谁赢了,都会赢者通吃,你以为他们还会留我一条命?我死了,所有的秘密也就被带到坟墓里去了!呵呵!”
杨约嘴角挂起,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那张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有种莫名的神采,那似乎是报复的快意,却又不完全是。
“等高演或者段韶他们到了皇宫,发现我不在了,原本所料定的文斗,肯定进行不下去,谁也不能说服中立派。
最后,肯定会演变成一场不死不休的政变!这不是正适合你我跑路么?”
此刻杨约恨不得放声大笑,谁能想到,他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把晋阳这么多人耍得团团转!
“要是他们获胜的一方,说太后是你杀的怎么办?”
灰鼠疑惑问道。
要知道,哪怕是回了邺城,娄昭君的影响力也没有消失。
“不会的,高演和段韶之中获胜的人,只会污蔑太后是对方杀的,所以他们的政变就有了合法性,能够让那些不愿意下场的鲜卑勳贵们妥协。
人心如此,难以改变。”
杨约说的对,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不是毒蛇猛兽,而是诡谲的人心!
灰鼠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