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温氏姐妹也只好离开墨玉轩。
到了外头,温倚云忍不住撇嘴道,「这也太没规矩了!以为咱们宁安候府是漕帮吗?说出去就出去,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凭什么与你说啊?大家是姐妹,又不是长辈。」温芷云凉凉的道。
「至少,也得要禀告父亲才对。」温倚云不服气,突然又一惊,「她出门,不会把咱们的马车给占了吧?」
「咱们候府的马车也不是一辆,你担心什么?」
「可是……只有那辆新车最好看啊。大哥亲自设计的式样,才打造了不久,还没在别人面前展示过。」她还想趁着今天这机会,在朋友们面前好好的显摆一下呢。
「不会这么巧的,她就专挑了那一辆。」温芷云安慰。
不会吗?真的不会吗?事实是会!很会!
当温氏姐妹站在箭道上,看着等来的马车,温倚云气得都要哭了。旧马车,是旧的!她们的新马车,让人抢先支用了。
「是谁?」她气得跺脚。其实,明明知道结果。
「二小姐点了新马车,奴婢们不敢违命。」负责车马的管事,小心翼翼的回道。好嘛,那位虽然只是候爷的义女,可却是未来的亲王妃,谁惹得起?
「她是你哪门子的二小姐!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今天要用!今天要用!」
「二……」车马管事缩缩脖子,「说是候爷准了的。」
她放屁!她都没跟我爹回报过,真是说瞎话连眼睛也不眨。温倚云在心中怒骂,但毕竟是爆粗口,不能真正说出来,只气得心肝都疼了。
温芷云拉住妹妹,心中虽然也有气,却不得不劝,「得了,说不定她是去送水帮主了。草莽出身,没见过新鲜东西,就算用一下,马车也坏不了。再说你的那些小姐妹不会去码头,到底这风头早晚出在你身上,快别为难人了。」
听到水石乔的名字,温倚云闭了嘴。那贱人是他的亲妹妹……不好闹太僵的。
纠结着心思,上了马车,因为宁安候府离皇家别苑不远,两刻钟就到了。
皇家别苑在皇宫东侧,依山傍水,有专门围猎、击鞠和进行各色游乐活动的场子。这些地方虽属於皇家,却对东京都的贵族们开放。当然,要提前预订。
而击鞠每年都有比赛,有时候是各外国使团都参与,与赵国贵族青年们组队,进行正式的比赛,最后的胜利者会得到皇上的奖赏。围绕着比赛,各项外围活动如火如荼,比如赌球。但更多时候是像今天这样,只是年轻男子们玩乐的项目,当然少不了贵女和贵妇们借看比赛出来散散心,顺道聚会和八卦一下。很多青年男女,更是由此看对了眼,发生一段感情。至於贵夫和贵妇们发展的奸*情,不提也罢。
温氏姐妹到达的时候,发现别苑前面宽阔的出入通道上,已经停了很多辆马车,皇家别苑的侍从们跑来跑去,侍候各位贵人们入场。整个场面上,忙而不乱,很有秩序。而从车上的徽章,很轻松就能认出是哪家的。
温倚云有些兴奋,很喜欢这种场合。
姐姐已经有了如意郎君,她可还没有呢。在东京都,能参加击鞠的,家世相貌都不差,说不定就能找到如意郎君。
想到这儿,脑海里突然冒出水石乔的模样来。那样的男子,她从前没见过。给人一种粗糙的感觉,但是很明朗,让人心头暖暖的。可是,算了,那人已经走了,说不定两年后,他妹妹出嫁时才会回来。那时她都十八岁了,何苦蹉跎两年时光。
温倚云甩甩头,想把水石乔的影子从脑海中彻底地抹掉。然而却在回眸间,见到了熟悉的人,还有熟悉的……马车!她的马车!她本来要坐地马车!再看旁边站着的女子,正是水琉璃!
「姐姐你看!」温倚云一指。
温芷云循声望去,也意外得吃了一惊。
东京都的贵族男女差不多都是认识的,就算不认识,也有相熟的人带着。可水琉璃是生面孔,此时倒是大大方方站在那儿,完全不理会旁人的指指点点。
她的身后,是宁安候府家的新马车。
天气热了,那新马车跟其他夏季马车一样,是敞篷式。双轮单辕,前头坐着一名马夫,驭着两匹健马。车厢的上方,仅有一个圆形伞盖,是飞鸟组成的飞鸿,围绕缠枝。车厢两侧,是形态各异却栩栩如生的游鱼。
马车的式样虽无不同,但整体线条流畅,花饰上面也别出心裁,是温宏宣亲笔所绘,再找有名的匠人浮雕出来的。也怪不得温倚云心心念念着显摆,谁不知道温小状元郎寸金寸画。而宁安候府的徽章,就在车厢后面,充分说明来者是温家的人。
温芷云扯着妹妹,快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