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大人儿似的拍拍萧羽的肩,嘴唇动了半天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只得叹息,「女人啊!」说完,背着小手,未老先衰的小老头似的,一摇三叹的走了。
萧羽被他逗得不禁发笑,郁结的心情好了些。
刚才他一路狂奔回府,只觉得心里有把火在烧,令他整个人都几乎爆裂开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不得不承认,他是妒忌了!妒忌那样纯粹干净的快乐,那是他不曾有过,也不敢奢望的。凭什么水石乔就拥有,凭什么琉璃可以对着水石乔笑得如此柔软真诚?对着他,全是浑身的刺都张开?
不能!不能在他对琉璃才有些心软的时候,就受到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这是侮辱!
他捡回耳套,是因为他的东西就算不要,别人也不许捡回去!
他如此生气,还因为他发现局面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自从琉璃出现,所有事都似脱离了轨道。其实她和他的目标没有冲突,可她就搅乱一池水,搅得涟漪不断。所以,他才针对她。那是一种对危险的本能感知,他才三岁时就学会了。
为此,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他不想赶琉璃离开东京都了,他要让她臣服於他,就像其他女人和谋士们一样。不能为他所用,也不能坏他的事,就只有让她成为他的禁脔了。
不过不知为什么,念头虽然坚定,心却有点发虚,好像很难做到。也许,这才是最让他恼火的。那个小姑娘如此倔强,有着自己的坚强意志,不是随他魅力或者金钱势力就能转移的。
怎么办?难道真要摊牌?他本不想如此,威胁这种手段在他来说,本来是最后的选择。
萧羽陷在椅子里,望着火盆里的火舌终於完全吞噬了那对耳套,心思越飘越远。
此时的宁安侯府中,水石乔已经拜见过温凝之,因为还在祭日期间。温凝之并没有安排接风宴,只说了会儿话,又安排水石乔住在先前住过了院子,就继续「哀悼」去了。
水石乔则随便收拾了下,就到琉璃这边来说话。
「我带来的消息可有用?」和琉璃对坐着塌上,水石乔问。此时,屋子里一个丫头也没有留,只有他们「兄妹」两个人。茶香袅袅,屋里暖融融的,气氛无比温馨。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琉璃的葱白玉指无意识的转着手中的青玉杯。煞是好看,「那对我来说是武器,他若惹我,我即刻奉还!」
「不好。」水石乔摇头。「若你的真实身份被发现,你就处於危险之中,必须和我回去。当初我们说好,若危及你,我就不会支持你报仇。因为大小姐若还在世,也不会答应的!」
「你给我找的武器那么强大,我怎么会危险?至少,我能自保。」琉璃坚持,但分析得也很冷静。「我们计划了三年,多么周详,就是没料到萧十一这个人。不是我不小心,是他太敏锐,那个人真的非常可怕。有着魔鬼样的洞察力,有他在我周围,我真的很紧张。从我骑马和游水这种小事上,他居然就能产生怀疑,然后调查出眉目。本来我还奇怪,他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能力,听了你给我的消息,知道他有那么大的暗势力,这一切就顺理成章了。还有,我觉得他大概也知道我会武功的事,但是他点到即止,并没有说破。这都说明,他留着底牌呢。可是他的底牌也让我知道了,於是我们双方的底牌都作废了。所谓底牌,其意义在於威慑,都晾出来还有什么用处?其实,我与他的目的不冲突,甚至还有可以合作的地方,他是聪明人,不会自掘坟墓。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他不会不懂的。」不知为什么,忽然想着萧十一被长剑钉在地上的样子。好歹,他还救过她的命。
水石乔沉默。
他知道琉璃说得对,心里却特别不舒服。她对萧羽那么了解,可见平时总是琢磨那位临山郡王。就算对方是敌人,这样盘桓在琉璃心里,也足以令他不爽的了。
是的,他在妒忌。之前琉璃与萧真订亲,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因为他知道,琉璃有一天会飞回来的。可现在一想到琉璃成天只想着另一个男人,他就很火大。
「你对付萧真好了。」水石乔过了半晌才说,「萧羽,留给我。」
「正相反。」琉璃摇头,完全出於理智的考虑,「漕帮势力已经如此之大,再插手海运,只怕没那么容易,还会引起猜忌。目前我们的情况正好,朝廷拉你,你不会拉萧真吗?这件事我可办不来,不然好局尽丧。毕竟,我在龙座上那位的眼里只是个女人,是棋子。谁见过棋子做大事的?至於萧羽,他太狡猾难搞,我与他接触不少,倒有几分把握可以对付。如果你对上萧羽,那情形我实在没办法想像。」
且不说两人没有交集的地方,单说两大帅哥成天混在一处……会不会有人以为两位都是好男*风的?他们的个性都很强,那……谁攻谁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