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银子啊!
随扈应了声,一个去追贼,一个守在原地。温凝之也不去茶食铺子里歇着了,要死命控制自己,才没有当众往胸口里探一探,看看那装着银票的信封到底有没有被偷。他只觉得胸口那儿都凉了,冷风嗖嗖的往里灌。
艰难的熬了片刻,追贼的随扈回来了,神色尴尬的躬身道,「回禀侯爷,属下无能,让那小子给跑了。今天人多,他又熟悉路,三钻两钻就没了影子。」
温凝之提的一口气,险些背过去,正急得想让两个随扈再去找,车夫却禀道,「侯爷,车轮已经修好,请侯爷移步。」
两名随扈想扶温凝之,却见眼前人影一闪,侯爷以前所未有的快速,极不优雅的钻进了车厢,仿如恶狗抢屎。他们对视一眼,都只道候爷是冷得很了。所以手脚麻利,哪知温凝之关紧车门后,第一件事就是扯开衣服。
信封,掉了下来。呼,还好还好,东西没丢。不但没丢,怎么还多出一个?明明只有一个的啊,现在变成了双数。
温凝之诧异,盯着地上半晌,缓缓拿起原信封。那上头被折了角。算是记号。再小心翼翼的打开看看。银票妥妥的躺在里面。一张不少。
他不禁松了口气,犹豫片刻,才拿帕子包着手指,捡起另一个信封。他这个人。一向谨慎惯了,丢东西虽然心疼,却是正常的。要是多了的话……那就奇怪了。若是有人私下想跟他联络,事情一定是机密的。可对方不知是敌是友,他当然要小心。
往旁边挪了挪屁*股,再把信纸抽了出来,摊在座位上。纸上,有墨迹透出,显然是有人写信给他。慢慢地打开来看。其中三个词令他瞪大了眼睛:琉璃、银子、桃花潭。
一人、一物、一个地方。再通读一遍信中之意,他不禁吓得打起摆子来。
就这么浑浑噩噩进了家门,回听涛阁的路上,正见到琉璃出门。
「想买些节礼送给新交的朋友。」琉璃禀报此行的目的,「还亏得大姨娘提醒我这些人情世故。不然我都没想到呢。这时候再送礼,希望还不太晚。」
「去吧。」温凝之露出慈父般的笑容,「你初来窄到,没人会责怪。只是路上小心些,年底下街上人多,鱼龙混杂,多带点人的好。」
琉璃应下,两下里就散了。
走出几步远,温凝之回头看看琉璃的背影,看着她身上大红色的织锦狐毛斗篷,连丫头身上的披风都镶了皮子,真真是富贵以极,心中突然有了决断。他准备,答应陌生来信的条件。
「初五啊。」他仰天,假模假式的叹了声,又摇了摇头,走了。
而琉璃那边并没有直接出门,而是绕到中轴线的主院那边。爱莲院烧成了废墟,连断壁残垣都是黑漆漆的。可琉璃看着,却觉得开心。这才是对姐姐的祭奠,姐姐是嫉恶如仇的人,若她在天有灵,也会很讨厌这假惺惺的存在。一把火烧了,倒痛快!
大门没了,只剩下个黑洞,琉璃毫无阻碍的迈步进去。听说牌位被温凝之收走了,琉璃考虑年后换个地方住。因为再进行下一步计划,她不需要就近出手了。还因为这几天,她敏锐得发觉温宏宣对她又开始审视,所以还是离这颗定时炸弹远一些为好。
姐姐!姐姐!琉璃真想你啊。她低声默念着。却在这时,感觉视线里有什么一动。看不太清楚,就是余光扫到。
「什么人?」她立即警觉,喝道。身子,自然摆出防卫的架式。
是她大意了,以为这里没人,但愿刚才她的自言自语没有被听到。
今天是青柠和唯唯跟着她,这两人一个武功高,一个手脚利索,听她叫了声,立即围上来。
「那里!」唯唯眼尖,指向一断残墙之后。
「出来!」青柠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