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娘摇了摇头,「不难。可是,却透着古怪。您说,程大人怎么要插手我八妹的事?」
奶娘想了想,吸了口凉气道,「难不成为了八姑爷?听说,八姑爷和程大人之前都是霍家军的人。自从那位女将军没了,两人就反了目,八姑爷倒是平步青云,程大人却一贬到底。说不定两人有什么仇,程大人要借机报复呢?」
尤三娘总觉得程格不是那样的人,可又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她第三次读那封信,一字一句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而后点了火烧掉。
「无论是什么,我必会为程大人做到的。」尤三娘目光坚定地道。
於是转天吃过早饭后,尤三娘来找尤八娘,就是郭有年的老婆尤氏。尤三娘和尤氏都是庶出,却并非一个娘生的,但尤氏自小得淮南侯的宠,不怎么把这个三姐放在眼里。何况尤三娘出嫁不到一年,丈夫就死了,因为无子,夫家刻薄。容不下她,淮南侯就接了女儿回来,那意思是要养在娘家一辈子的。
这样的身份,在娘家非常尴尬,虽因为淮南侯的特意关照,仍然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也不缺人侍候,但尤三娘从来低调,除了给父母请安或者重大日子,极少出自己的小院。这让从小得宠。又嫁了个将军的尤氏分外看不起。所以。尤三娘突然前来。尤氏特别纳闷。
「今儿吹得什么香风啊,三姐居然大驾光临。」尤氏再不待见这三姐,面儿上也得过得去。
她亲亲热热拉着尤三娘进门,又张罗着让丫鬟们端茶送点心。好不热情。尤三娘对此安之若素,等尤氏消停了才说,「这天儿说热就热起来了,在屋里怪闷的,找八妹妹来聊聊天。」嘴里这么说,却拿起茶盏,轻轻抿了喝,并不言语。
尤氏了然,见尤三娘的丫鬟根本就没进屋。也就打发了自己的丫鬟们都出去,这才问,「什么秘密事啊,都是自家人,还这样小心的。」
「不是怕你在丫鬟面前。脸上挂不住吗?」尤三娘开门见山地道。
尤氏一听,脸子就掉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位寡居的三姐要说什么了。她从来是个不肯吃亏的,人又泼,当即就冷笑道,「那三姐还是别说了,妹妹脸皮儿薄,在谁面前也挂不住。」
尤三娘本不是个软性子,又一心要办成程格交待的事,当下忍下难堪,不动声色的道,「姐妹一场,我不过提醒妹妹一句,妹妹别嫌我多事。除了父亲和母亲,但凡是个明哲保身的,也不会明知你是个不好惹的,却还来讨你的嫌,何况我还是个多余的人,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尤氏虽然浑横,但也听得出好赖话,因此就别过脸不吭声。
尤三娘放柔了声音道,「那些场面上的话儿,虽好听,我却不想说。只问八妹一句,还要不要和郭将军过下去?你态度不明确,糊里糊涂的,到头来只能自己倒霉。」
「我自然不想跟他过了!」尤氏负气道。
尤三娘见她虽然这么说,手中却绞着帕子,就劝道,「你心里明知道,父亲是不会准许你和离的,不和郭有年过,又能如何呢?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错了,也只能错下去,在错中获取最大的好处才是正理儿。好歹要过一辈子,何不让自己舒服点?我平日瞧着,八妹夫对你还算和顺,此次不过是为了纳妾的事。」
「就是这个才气人!」尤氏发作起来,「他年纪一把,娶了我就该心存感激。可他呢,看着老实,花花肠子全在肚子里!」
「看你是个聪明的,怎么这时候傻起来?」尤三娘哼道,「男人家,还能指望他们三贞九烈不成?早晚的事,你何不想开点。他要纳妾,甭管你愿不愿意,这一回到娘家就不走,是不是想给外头的狐狸精腾地方?你若真的再在侯府里待些日子,有理也变没理了。」
「三姐是让我回家?」尤氏皱眉,很抵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