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是帮主的妹妹,伪装成这个身份,是有大事要做。这事,旁人不知,你我还不知道吗?」凌红蝶那样刚强的人,声音却有些哽咽,是因为心疼琉璃,真情流露。
琉璃听在耳里,看在眼中,感动得眼眶湿润,努力提醒自己要坚强。
受了情伤而已,她何必像个怨妇般自怜自艾?该怎样,就怎样,谁知道未来的事?她还有那么一大票手下,若连这一关也过不了。她对得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追随她的人吗?
只听凌红蝶又道,「小姐与晋王殿下订亲,确实是舍了自己。但帮主舍不下,后来二人之间的情形如何,你长了眼睛,看不到吗?若非帮主情深,小姐也不会犹豫摇摆。生出这些闲事闲非来。」
「帮主也很苦的。」唐春微恼,说了句公道话,「小姐苦,可苦得过帮主吗?到底,她不用背着背叛的包袱!」
「没人怪过帮主!小姐也是!」凌红蝶控制不住的高声,但因为兵器房是开着门的,她的目光一直放在门外,不怕有人接近,不怕被人偷听。却不知道。惟一偷听的人在里头。
「我就是看不过去,他干吗把那个女人弄到东京都来!可惜他是帮主,在帮规之下,我不能违抗他,也不能揍他一顿!」
唐春见老婆真的动了气,叹道。「这……其实也不能怪帮主。我们上路时,帮主没打算带新夫人上京,新夫人也没表示出这个意思。不过走到半路。我们发现后面有人坠着,带了人去查,才发现是新夫人偷偷跟着。」
凌红蝶愕然,没想到是这么回事。躲在里面的琉璃,也非常惊讶。
只听唐春又叹了声,「新夫人说,帮主前脚走,她后脚就梦到了老夫人。老夫人什么也没说,却是很不放心的样子,一直掉眼泪。似乎是觉得自己弥留之际糊涂,耽误了帮主的真心姻缘。所以,她就跟了来。觉得老夫人是托付她,要她看到帮主真的成家立业才放心。她说,小姐不是帮主的妹妹,但她是。虽是夫妻之名,也要跟着,非要看帮主尘埃落定,才再考虑自己再嫁之事。只有他们兄妹二人都过得好了,老夫人在泉下才能闭上眼。」
「这话太狠了!」凌红蝶摇头道。
唐春不解,可琉璃明白。
抬出石老夫人,就是戳中石头的软肋,刺中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又提起泉下之事,那不是说若石头不带她来,石老夫人会死不瞑目?
这认知,让琉璃的心再度警铃大作。因为能用这样的心机,说明秋霜华不爱石老夫人。真正的亲人,哪舍得以老人家的灵魂做伐子?石头未必不明白,可子欲养而亲不在,那也种痛苦迷蒙了他的心智。而他对她却是另一种说辞,另一种解释,把携妻进京的事揽在自己身上,是怕她与秋霜华相处不好,为秋霜华答应改嫁之事增加变数。
石头是个有英雄气质的男人,但出身草莽,没有经过宫斗挣扎,所接触的女人,大多是直来直去的类型,这注定他对心机女的手段应付笨拙。难道他不明白一个词叫得寸进尺吗?
琉璃本想离石头远点,让他们之间的乱局自然破解。可现在,她突然不放心了。
接下来,唐春又杂七杂八的说了很多话,全是为水石乔解释的。因为水石乔是真的苦,真的被逼入困局,所以凌红蝶慢慢消了气。直到他们离开,也始终没发现有第三者在场。
而琉璃等他们走得人影不在,悄悄回到自己的生生居。
她决定,不再当鸵鸟,要主动接触秋霜华。首先,她只是情怯,却并没亏欠谁。其次,她感觉到了秋霜华不简单,她得知道敌人是谁?要做什么?第三,她誓要为姐姐报仇,那是谁也无法阻挡的。
神挡弑神,佛挡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