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芝眺望窗外仿佛可以越过千万重树枝花叶看见天边最遥远的地方。她一直沉默不语。
“还是不想出去么?”穆远顿了顿轻轻摸摸重适的头全无失望之色“无妨。我们确实该留下来为大会做准备。毕竟是你复出后第一场。”
“江南。”
穆远倏然抬头:“什么?”
“我想去江南。”
穆远素来喜怒不形於色对於她的拒绝他早已习惯而且绝对不会透露情绪。但是在听到雪芝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竟显得有些兴奋——来回走了两圈转过身道:
“那我们早些出吧我这就叫人去准备行囊。”
“嗯。”
夜幕降临。
朝雪楼的南厢房门前。
雪芝轻轻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冷月几条寒光幽照回廊。黑夜中画卷和器具都显得精致而孤独厢房中飘逸着茶香。一个男子背对着门坐在轮椅上月色沐浴了他一身柔光。
“我就要出远门了”雪芝走上前一步想了许久“会让人照顾好你。”
上官透没有说话。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雪芝又说:“我出去的这段时间会很想你。”
上官透半侧过脸一双眼直直地看着她。她亦回望着他眼带笑意。在她看来那样恐怖乃至让人无法联想到是人类的脸孔似乎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一张脸。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想说的。”她笑着快步走到他面前蹲坐下然后轻轻伏在他的膝盖上握住他修长却残破的手指“你想说换季了让我注意身体对不对?我当然会注意的。”
上官透看着她依然不说话。他不能说话。
雪芝就像一只黏人却安静的雪猫在他的膝上轻蹭着。
这样清冷的月夜她却似乎拥有了全天下最大的幸福。
上官透眨眨眼——那一双长在皮开肉绽的容颜上双眼在月光中是如此明亮。可是很快红了。他用手背回蹭着雪芝的脸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她浓密的间。
她感受到了却未表现出一丝伤感。她只是闭着眼微笑着说:“透哥哥不要难过只要芝儿在就会让你开心的。”
他看着她半睁着的漆黑瞳孔吞了吞唾沫却不出一个字。
其实他很想说:雪芝你明明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为何还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