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薇使劲挣扎,“他们都在那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放开!我叫你放开!”
高安世拚死拚活地抱着她,任凭打骂都不肯松开,他想清楚了,今天要是让贵妃娘娘离开了这里,回头出了什么事情陛下非砍了他脑袋不可!宋楚恒是什么人,那可是覆军杀将破城的将军,武艺之高强在京中当属第一!而且宋氏如今虽然垮台,但宋楚恒身边定然追随有亲卫死士,贵妃娘娘与和他有着血海深仇,去了不是找死吗?
手上还在用力,脖颈处却忽然被猛地一扯,让他松开叶薇重重摔在地上。愕然抬头,却见沈蕴初神情冷漠,若非右手还未收回,根本想不到刚才那揪着衣领将人提起来的是她。
这位窍窍弱弱的充仪娘娘力气居然这么大?!
“高大人,您是糊涂了还是怎么了?您难道不仔细想想,那人可以给颐贵妃送信,就不可以给宋楚恒送信吗?陛下和谢道长搞不好已经落到别人的圈套了!”
高安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太着急竟没想到这层,立刻出了身冷汗,“这……这该怎么办?”
叶薇蹲下身子,神情严肃,“我有办法,但需要你的配合。高大人,可以吗?”
高安世能在御前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孰轻孰重,立刻道:“自然可以!”
“很好。蕴初,你……”
“表姐,你休想让我留在宫里等消息。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去的!”
叶薇点头,“那你的功夫呢?这两年没落下吧?”
“放心,三个御前侍卫都近不得身。”
高安世站起来,“娘娘,您打算怎么做?”
叶薇抿唇,没有说话。
宋楚恒就算动手也是深夜,现在天还没黑,如果他们赶过去阻止,运气好的话就还来得及。可他们不能带太多的人,以免泄露了风声。贺兰晟和谢怀演了那么大的一出戏,把全天下的人都骗了,若此事被揭穿,君王的颜面何存?再被有心人煽动,恐怕民间连给宋氏一族鸣冤的声音都要传出来了。
她不会允许因为自己而让他的圣君之名染上瑕疵,更不希望所有人都唾弃谢怀是个装模作样的假道士。
还有那封信……
送信人的究竟是谁,又想做些什么?
“娘娘,青霄门传来消息,一盏茶前有两列金吾卫出宫。他们并不在宵禁巡逻的队伍,但因有墨敕鱼符,监门使臣也放行了。”
秦以蘅怡然品茶,“那应该就是颐贵妃了。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出宫,只好假扮成金吾卫,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珊瑚怎舌,“颐贵妃娘娘居然真的跑去靖陵了,她就不怕没命吗?”
“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跟她纠缠不清的情人,现在两个人都陷入险境,她当然要去了。我以前倒是一直看错了她,瞧着清丽脱俗的模样,谁能想到内里竟是天生狐媚,惹得两个男人都围着她转。唉,不过她也算有情有义,换了我可不会豁出命去通风报信,也不枉他们为她以身犯险了。”
“以身犯险?陛下和天一道长吗?”
“不然你们以为他们为何这么迫不及待要除掉宋楚恒?那个隐患留着,最受威胁的不是陛下,而是叶薇。他们怕即使日夜防备,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会被人钻了空子,教宋楚恒把那个贱人的性命取了去!”
珊瑚听了,第一个感觉竟不是鄙夷,而是羡慕。若有人能这么对她……
触及小姐的脸色,她急忙掩道:“那颐贵妃去给陛下传话了,如果她真的及时赶到,咱们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秦以蘅冷冷一笑,意味深长道:“放心,她赶不到的。我不会让她赶到。”
出了城门,天已经黑透了,二十驾轻骑快马加鞭朝西山而去,不曾有片刻歇息。夜路难走,他们又太过匆忙,所以不曾发现前方有一根绳索穿过道路,随着他们的靠近慢慢绷直……
马蹄终於绊上绳索,先后嘶鸣着摔倒,两边同时有利箭射来,金吾卫们纷纷惨叫着落马。
被围在中间的人裹在黑色的披风中,挣扎着从尘土中坐起来。好在箭雨很快停下来,仅剩的三个金吾卫围在他身侧,举着兵刃防备地看着四周。
黑暗中慢慢现出人影,是二十多个黑衣蒙面的男人,呈包围状向他们靠近。一身材魁梧的男人越众而出,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能请贵人行个方便,让小人一睹尊荣吗?”
那人沉默片刻,慢慢放下风帽,虽然盘着男子发髻,但白净柔美的面容一看就是女子。魁梧男从怀中抽出幅画像,反覆对照三次才满意地笑了,“小人参见颐贵妃娘娘,娘娘大安。适才让娘娘受惊,实在是小人的罪过。”
叶薇没说话,身边的金吾卫开口了,“你们是何人?既然知道我等的身份,还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若伤到了贵妃娘娘,陛下定诛你们九族!”
男人举着双手,仿佛在讨饶,“我们可不敢伤害贵妃娘娘。您放心,刚才动手前小人就叮嘱过了,旁人死千次万次也没什么,贵妃娘娘的一根手指头都不能掉。也怪手下做事不仔细,才会摔了您,好在没大事,不然我可就没法跟主公交代了。”
“主公?”叶薇终於出声。
男人发出沙哑的笑声,“是,小人的主公。娘娘别着急,很快,您就能见到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