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后,县里的衙役就整天到他家白吃白喝,还在店里大声嚷嚷,以至於别的客人都不敢来他们家吃饭。
他爹怕了,带了银子去赔礼道歉,但娄老爷不满意,让他们把酒楼交出来。
那酒楼是他们家代代相传的,他爹肯定不愿意。
后来,他爹一咬牙去府城告状,然后就没回来。
再后来,有人报案说在他们酒楼吃东西吃死了……他哥也被抓走,死在了牢里。
酒楼到底成了别人家的,他娘他嫂子带着他和他侄女儿艰难度日。
就这么过了两年,严县令来了临湖县。
听人说那是个好人,他嫂子没忍住,就去告状了,回来的时候,还说严县令答应了会好好查案。
然而哪有什么好好查案?转天娄家人就找上门来,还欺辱了他嫂子。
他嫂子受不住,当天就上了吊,他娘气急之下也咽了气。
他偷偷去找严县令,还瞧见人家跟娄家少爷称兄道弟。
他当时什么都不想,带着侄女儿就逃了,但逃着逃着……他想报仇。
告状不靠谱,他爹他嫂子,都是去告状没的,他现在只想用刀子把恶人给捅死。
就是他侄女儿,得先送人。
而这个时候,黎青执和苟县令已经回到了崇城县。
苟县令心情很好:“子霄,我帮严县令破了许多案子,他一定很感激我!”
黎青执笑道:“大人一心为民,严大人一定非常感激。”
话这么说,但黎青执觉得严县令不一定感激苟县令。
苟县令在临湖县一番折腾,现在临湖县很多百姓都在夸苟县令,又对严县令颇有微词……严县令不见得会高兴。 而且……他隐隐觉得,苟县令这次惩治的,其实只是一些被放弃的人。
那些人确实干了不少坏事,但欺压的都是普通百姓……这些人里,没一个跟娄家有关系。
但娄家亲戚加起来,都快占了临湖县一半的地了,县衙里会没有跟他们有关的人?
他一直暗中观察,多少看出来一些东西,倒是可以再写一封信,等府试的时候将之给张知府。
现在离府试只有半个月了。
朱家的小船停在县衙附近。
黎青执从船上下来,拎着的东西没见少,反而多了一些。
临湖县那边的人送了他一些白茶,还有其他一些零碎东西。
“子霄,在我家用过饭再走?”苟县令邀请黎青执。
天已经快黑了……黎青执拒绝:“大人,我归心似箭,就先回去了。”
“行,那我就不留你了!”苟县令笑道。
黎青执告别苟县令,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