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大一个老板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一个小镇长怎么帮你解决得了的嘛?”
萨迪克哭笑不得的看着陈牧,主动斟茶:“快别闹了哩,你能来看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不过下次不能这么空手来,得带礼物哩。
茶叶、药材什么的都得拿点的嘛,可别把小镇长不当领导。”
陈牧撇嘴:“萨迪克大叔,你现在说话也学会一套一套的了,也不怕自相矛盾?
前一句才说你一个小镇长帮不了我解决问题,后一句就让我别不把你当领导,你到底是不是领导?”
“领导还是你领导的,只是有些事情我办不了的嘛,你也清楚的哩,对不对?”
萨迪克脸皮厚得很,尤其对着陈牧这种后辈,更加是把姿态拿捏得死死的。
怎么说也是个“叔”,长辈嘛,这时候不摆谱什么时候摆谱?
陈牧挺无奈的,要是换成的别的领导,别说镇领导了,就算是市里的王领导见了他,都得是客客气气的,可对萨迪克他真是没辙了,这是自家人,完全找不准位置施压。
想了想,他试探着问道:“萨迪克大叔,要不你试试给各乡各村发个通知之类的,号召大家都到我们牧雅林业来面试工作?”
萨迪克一听就摇头了:“这不符合要求的嘛,我们镇上总不能为了你一家公司就搞这种事情啊,要是大家都学着这么来,以后我们镇上的工作还怎么搞?这很难一碗水端平的哩。”
“萨迪克大叔,我们牧雅林业可是镇上的明星企业,市里省里都是重视的,你可以向上头请示一下,这事儿肯定不让你为难。”
陈牧不可奈何的看了萨迪克一眼,又说道:“你也别撂着我了,这回算我错了好不好,没给你带茶叶是我不对,下回我一定不两手空空的来。”
萨迪克听见这话儿,这才露出了老狐狸般的笑容:“你这才算是明白事理了嘛,哪有两手空空上门的,对不对?”
对个……
陈牧继续无奈,都差点要为这老家伙的没脸没皮而捂脸。
萨迪克又说:“这一次空手来就算了,下一次得补上,带两斤过来,没问题吧?”
“两斤?”
陈牧有气无力的问:“你要那么多干嘛?萨迪克大叔,你这也太不厚道了,我这茶叶现在外头多少人抢,不客气的说,连中央空调的领导想要都要不着的,你一下子就要两斤……啧,你每天拿茶叶当饭吃呢?”
茶园虽然扩大了,准备规模化生产,只是这玩意儿讲究个生长周期的,没理由一种下去就有收成的。
当然,他是有活力值可以用,不过以现在牧雅林业的名声,周围肯定有很多眼睛盯着的,陈牧没办法像从前那这样大规模的加点促生长。
他只能自己偷偷弄,弄个一两株给自己人喝就算顶天了,所以他手上的茶叶真不算多。
萨迪克说要两斤,陈牧也不是给不了,不过有些事儿不能穷大方,得装,装得越拮据,人家下次才不好意思再问,而且他拿到手了心里才会更舒服。
听见陈牧的话儿,萨迪克一脸理所当然的说:“你的茶叶我也不是只一个人的嘛,亚力坤也要的哩,他妈妈喝了你的茶,平时就会安静一点,所以我也要分给他的。”
“亚力坤?”
陈牧怔了一怔,问道:“亚力坤的妈妈和我的茶有帮助?”
“肯定有的嘛!”
萨迪克点点头:“平时亚力坤去上学,保姆去照顾她,她就喜欢闹腾,可是只要给她喝你的茶,她就安静多了,你说有没有用哩?”
那还真是有用……
陈牧现在每次到镇上来,都会去看亚力坤。
有时候亚力坤放假,也会跑回到加油站去帮忙。
亚林坤在林场的时候,总喜欢抱着小沙枣,带着小灵芝到处转悠。
大家都说这孩子有良心、会感恩,把陈牧对他的好,都记在心里了,所以爱屋及乌,对小灵芝和小沙枣也像自己的亲人一样。
每次看亚力坤,或者亚力坤回加油站,陈牧都会准备很多东西让亚林坤带回家。
这里面大都是一些生活用品,衣裤鞋袜之类的,还有就是一些食品、补品。
陈牧倒是没想过送亚林坤茶叶,毕竟这还是个孩子,喝茶会让身体流失一部分铁元素,对孩子的骨骼生长不好,所以他平时在那个叮嘱亚力坤多喝奶,不要喝甜奶茶。
没想到现在听萨迪克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以后还应该给亚力坤准备点茶叶才行了。
要知道亚力坤的母亲就是亚力坤最大的负担,那个傻女人特别依赖儿子,但凡亚力坤去上学不在家,她常常会大哭大闹,特别闹腾。
这也是之前请保姆照顾她特别难的原因,因为非常不好伺候。
如果自己的茶叶能解决这个问题,就算只能一定程度上的缓解,也是足够让人惊喜的事情了。
“那行,回头我就让人给你送茶叶来,嗯,给你四斤。”
陈牧略一思索后,豪放了一回。
“啧,看来你对亚林坤这小子比对我好得多嘛!”
萨迪克撇了撇嘴,口气酸酸的。
“……”
陈牧不想搭理这老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就相当恶劣。
喝了口自己的茶,百般滋味儿,他才又说:“萨迪克大叔,那镇上发通知的事情咱们就说定了,行不?”
“发通知没问题!”
萨迪克摇了摇头,又说:“不过你还是要想想别的办法的嘛,我觉得发通知的作用不大哩。”
“……”
陈牧若有所思。
萨迪克继续说:“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荒漠上的这些人都是守家的犬,要是愿意走,早就走出来了哩,剩下的这些人都是不愿意离开家的,我们发个通知只能让他们动动心,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可是如果想要真的把他们都拉出来,自愿到你们林场去工作,你还得另外想想办法哩。”
陈牧明白萨迪克的意思。
荒漠上的人都舍不得自己的家,即使再穷再困难,也生活了这么多年,世世代代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