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夷方摸着下巴沉思。
「我是非去不可的吧?」管蒲剑再仔细看着帖子上头的署名,「既然是知府夫人的邀约,与知府大人无关,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
杜夷方面露担忧,「我认为还是别去的好!」
「怎么可能不去?知府夫人的邀约耶!」不要说她不懂事,她最近也慢慢了解一个小小父母官的为难了。「你放心,我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想玩我,还得看看有没有那本事!」
她豪迈地用力一拍胸脯。邀约的既然是知府夫人,她总不可能帮着丈夫,让他对她动手动脚的吧?
那些花娘碰到杜夷方的手,她就气得火冒三丈了,料想知府夫人这一宴,应只是单纯的赏菊宴。
「还是不妥……」杜夷方摇头,不安的沉重始终压在胸口上。
「放心啦!」小手拍上他的背,「我会很小心的,我可是你的保镖耶!梗护雇主是我的责任,保护你的职位也是我的责任,更何况像你这样清廉高洁,凡事为县民想的清官不多了,这种稀有动物我更要保护。」
「稀有动物?」又帮他冠了新名号了!
「嗯!」她用力点头。「所以要小心保护!」
「好吧!你去吧,记得小心点!」他很无奈地答应。
「放心,我会很小心的!上回那色老头想吃我豆腐,我不是狠狠整了他一顿?有啥有担心的!」
若知兴县办起比武大会来,她必定独占熬头!
杜夷方明白管蒲剑的武功不弱,自保绰绰有余,但就怕在她太有自信,反而容易着了道,他才会这么担心啊!
希望这一去,能平安无事回来才好!
邀约当日,管蒲剑在侍女的巧手打扮之下,更显风姿绰约,杜夷方见状,摘下她头上的花饰、抹淡唇上的胭脂,让她的美貌别更抢眼,并百般叮咛之后,才让她赴宴。
然而,他依然担心得坐不住,他想偷偷潜去观察,预防不测。
可外头天色仍亮,未有黑暗的保护时,他的功夫并未高超到可避开知府中的高手,恐怕弄巧成拙。
这该如何是好?
还是推算一下时间,直接过去将人带回来?
但这样的行动又显得过于无礼,铁定被樊之胜视为眼中钉!
苦恼啊!
正当他抱着发胀的头,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一具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谁?」他凛神防备。
「蒲剑呢?她怎么没跟在你身边?」古家堡的监督、管蒲剑的三师兄魏崔空蹙着眉问。
「你是……古家堡的人?」
「是!」魏崔空抱拳一揖,解释道︰「我姓魏,名崔空,是古家堡的监督,不定时来关心师弟妹们执行任务时的状况。」
「原来如此。」
「蒲剑是你的保镖,不管任何状况都应该随侍在侧,今日怎么不见人?」他事先绕过整个县衙,确定她当真不在衙中。
独留雇主,是违反规定,重者会被叫回古家堡,撤换保镖。
「她受邀去知府参加赏菊宴……」杜夷方将原由大致叙述一遍。
「这听来,知府大人其心似乎可议。」魏崔空抚颔沉思。
古家堡虽可说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但说真格的,他们同样被视为商品,既然是商品,不只内涵要足,外型更是不差,每一个被堡主捡来的孤儿可都是挑选过的,并不是遇到孤儿就捡。
而管家四姊妹的姿色皆过人,管蒲剑尤其出色,受好色的知府大人觊觎,不是过度操心的推断。
「我也担忧此点。」杜夷方叹了口气,「蒲剑武功虽高,却也因为太过自信而轻敌,我怕她发生不测。」
「这样吧,我代你过去看看。」
杜夷方像是看到救星,黑眸湛亮。「那就有劳魏监督了。」
魏崔空既然是古家堡的监督,又是管蒲剑的师兄,武功想必高于她,要潜入知府必是小菜一碟,就如同他进入县衙恍入无人之境,衙中的捕快、差役都未发现有陌生人到访。
「等我消息!」
说完,魏崔空纵身一跃,转眼间就消失在杜夷方的视线内。
知府不愧为一州之长,光是花园就足足有衙里东花园的五倍大,更别说里头找栽种的奇珍异草有多耀人,让管蒲剑不由得揣测,这知府的年俸到底是多少,怎么跟巨商富贾的排场有得比?
再瞧瞧身边知府夫人的衣饰,使用的都是上等绫罗绸缎,头上的金钗珠钿比顶上的日阳还要光耀灿烂,比较起来,她这个「知县夫人」可真是寒酸,丫鬟为她簪的唯一一朵花饰也被杜夷方拿下了,从头到脚不见半颗珠宝,与一般民妇没两样。
管蒲剑明白他是怕她打扮得太美,知府大人因而对她更是垂涎,可这个赏菊宴还真的仅有她与知府夫人跟两名小妾一块饮酒作乐,吟诗赏菊,他真的是杞人忧天了!
「蒲剑,」知府夫人笑颜盈盈,「你不介意我叫你蒲剑吧?」
「当然不!」管蒲剑连忙摇头,「知府夫人怎么称呼我都行。」
「既然如此,那你也称我一声莲香姊姊吧!我闺名莲香。」
「莲香姊姊。」管蒲剑从善如流地喊道。
「那也称我月英姊姊吧!」
「我是夕兰姊姊!」
两名小妾也迫不及待地跟着装熟、装热络。
「月英姊姊、夕兰姊姊,妹妹敬两位姊姊一位。」管蒲剑说着,端起酒杯致敬。
酒杯一空,一旁服侍的丫鬟立即殷懃地拿起管蒲剑桌前的金酒壶,替她斟满。
四张桌子并排成一列,每人的前方都放置着茶点与金酒壶、酒杯,各配置一名丫鬟服侍,与她在县衙里时大多的事都得自己动手比较起来,这儿过得真是与古家堡无异的优渥,差只差在若是在古家堡,现在必是勤奋地练功,哪有那个闲情逸致优闲喝酒赏菊呢?
「蒲剑妹妹多喝点,这可是上等好酒,非常稀少,是自西域进贡来的。」
「这么特别?」难怪她觉得酒香较为奇特,酒量差的,必定未饮先醉。
「这是皇上赏赐给大人的!」符莲香面带微笑望着不过饮了三杯酒就已脸泛红晕的管蒲剑,微眯的双眸未见任何笑意,「可不是寻常人家喝得到的!」
「皇上的赏赐,必定是因为知府对朝廷有功?」这西域酒还真是烈,她竟觉得身子有些热了。
「当然。」符莲香素手抬起,一旁的丫鬟手心置于下,拉符莲香站起。「咱们进花园逛逛吧!」
「好。」管浦剑没符莲香娇贵,故谢绝丫鬟的好意,然而她才站起,脑子就一阵晕眩,要不是丫鬟眼捷手快,她早摔跌在地。
「蒲剑妹妹,你该不会已经醉了吧?」符莲香的笑颜忽远忽近。
「我没醉……」才三杯怎会醉?她酒量一向很好,连杜夷方都比不上她!
「没醉的话,那就走吧!」
「好!」管蒲剑勉强抓着丫鬟的手站稳。
可人才跨前一步,天地就在她眼前旋转,虚软的膝盖完全撑不住身子。
听到背后「 啷」一声,符莲香就晓得管蒲剑软倒在地了,只是她的意志力甚强,可让人昏睡三天的药物,她竟还有法醒着?
「知县夫人醉了。」符莲香面无表情,银牙暗咬,「将她送到我的房间歇息。」
昏昏沉沉的脑子完全不管用,四肢更是使不出力来。
这异域的酒怎么这么烈?可她看知府的三名妻妾与她同样饮了三杯酒,却安然无事呀!
她的酒量难道比她们差了数倍?
她的喉咙有些干渴,想喝水,勉为其难抬起手来,用力喊出「水」字时,有人将她扶了起来,一道清泉注入她的喉中。
干渴的喉得到纾解,她近乎牛饮地将杯中的清水喝干,待她发现有样异物跟着清水一块入喉时,已来不及吐出。
「你的意志力真是惊人啊,连迷药都昏不倒你!」
一听到那年迈沙哑的混浊声音,管蒲剑心头一凛,脸色苍白。
「还好我还备有『蚀心欢』,既然你不能乖乖顺我摆布,那就只好让你主动要求!」樊之胜得意的笑脸在她面前晃动,让她恶心得想吐。
她实倚堤太轻忽了!以为同是女人,必不会为难女人,谁知这知府夫人竟配合樊之胜一块设计她,将她送上他的床!
「无耻……」她用尽气力才能说得出这两个字。
「等一下,就不知是谁无耻了!」粗指轻抚小脸,「等等就换成你主动跟我求欢,脱了衣物,爬上我的身体来!」
「不!我不要……」她死也不要成为他的人!小手紧握住衣襟,愤怒的目光狠狠瞪向那早已迫不及待,动手脱着自身衣物的淫虫。
夷方、相公……水眸含着泪,殷盼呼唤那离她数十里远的夫君。
早知道她就该拒绝邀约,这下可好,被下了迷药又吞了媚药的她,势心难逃毒手,失了身的她,要怎么去面对爱她至深的夫君?
若真要被这淫虫夺了清白,她宁原自缢!
然而,媚药已经开始在她身上起了效用,身躯逐渐发热。
体内深处有强烈的渴望在蠢动,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男人似乎变了张面孔,成了她最爱的杜夷方。「相公……」是他来了吗?
「娘子,你叫我吗?」听到她唤他「相公」,樊之胜晓得药效起了作用。
两种药加在一起果然威力惊人,原本一脸抗拒、死瞪着他的美人,现在是面露艳色,双眼透着媚光地直直盯着他。
「唔……相公,我的身子好热……」她拉扯着衣襟。
「相公现在就帮你解热哦!」樊之胜嘿嘿淫笑,动手解除她身上的衣物。
拉开外衣,正要扯掉单衣时,脑门冷不防被一块石子击中,肥胖的身子晃了数下,眼白一翻,昏了过去。
「搞什么鬼?」魏崔空大皱其眉,将光里的肥胖身躯踢到一边。
「相公……我好热……」床上的管蒲剑对着魏崔空喊。
「我不是你相公!」看到师妹衣衫不整,魏崔空连忙别开脸去,帮管蒲剑将外衣拉好,但他才拉好,管蒲剑又自个拉开。
「相公……」她嘤咛又满含春意的细喘,害得魏崔空不由得全身紧绷。「帮人家解热嘛……」如兰吐气荡漾在他耳廓。
「混账!」魏崔空恼火地直接点了她的穴,让她再也无法动作,「连人都分不清了!」
人虽然无法动,可她仍是不断以眸朝他传递需求的渴望,让他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热起来了!
「我尚未娶妻,不要这样诱惑我!」他气恼地抓起樊之胜的衣服,撕裂一块布条,绑上她的眼,「要解热,找你真正的相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