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是还未嫁人的女孩儿了,就是那些刚嫁了人不久的,瞧见这样一幕,都觉得又惊讶又艳羡。
当即便有人借着乐声掩盖,忍不住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不是说新后是个傻儿吗?”后面还有半句她没敢说。不是说新帝总总缠绵病榻,模样瘦弱诡怪得很吗?
如今哪个都对不上啊!
“瞧这模样,恐怕并非傻儿。流言总是不可信的。”说话的人叹了口气,道:“要是早知晓皇上是这般模样,我也是愿意给皇上冲喜去的。”
旁人掐了她一把,笑道:“二姐又胡说了,见天儿的发什么梦呢?你有新后长得好看么?方才皇上还亲手喂她吃东西呢。可见恩爱。”
那人又笑,道:“那又如何?新婚夫妻,总是恩爱的。可后头就未必了。将来皇上总要纳妃的。像我虽不及新后模样好,倒也不差呀。也是别有味道的嘛。”
而与这些女眷们议论的内容大不相同的,是文武百官那一头。
当然,他们不会摆在嘴上来说,而是放在心里想。
他们见着这样一幕,顿时放下了心。
皇后的模样生得极好,皇上想来是极为喜欢的,否则便不会有方才的举动。
帝后和睦好!
帝后恩爱好!
一旦如此,难免就此沉醉情爱与床笫之间……那岂不是极好的?
那时候,他们倒也不必头疼,谁要被小皇帝削权了。
这自古以来,但凡千古一帝者,或许有敬重的皇后,疼宠的妃子,但大都只是浮於表面的爱意。
真正沉进去的,那便势必做不好皇帝。
太后给皇帝那儿不断送人,也正是这个道理。
只不过他们可与太后不同,他们才没她那样坏的心肠。
他们将来顶多送三两个自家女儿进宫去,却不会放纵那些下流胚子坏了皇上的身体。皇上无子嗣,若是出了意外,将来继位者便是越王萧正廷。一个少年皇帝,总是要比一个成年已久的正当青年的皇帝要好对付拿捏的。
……
众人心思各异不表。
这边一支舞终了,舞姬们退下,要换新的舞姬来。
杨么儿却是不知的,她便恋恋不舍地盯着那些舞姬离去的身影,满眼都是她们。
萧弋从桌案底下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摩挲、勾弄。
杨么儿仍旧没反应,还盯着那殿中央呢。
她今日描了很浓的妆,瞧着自然威严非常,哪怕是发呆、盯着一个地方瞧,那也是一种威严的表现。
因而倒是始终没有被人瞧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萧弋见她没反应,突地觉得一桌饭食、底下的人,都无趣极了。
那乐舞尤其无趣。
左右有桌案遮挡,且他们坐的位置是极高的,又离众人较远,他们只能瞧见这边的大幅度的动作,更细节些的却是看不清的。
萧弋眸光微动。
他垂下眼眸,面色沉静淡漠,令人望之发怵。
而他悄悄地伸出手,探到了杨么儿的腰间。
他的手轻易便从外衣探了进去,摩挲着里头的绳结。
杨么儿依旧没反应。
萧弋的手便往下滑去,落在了她的大腿根处。
她仍旧没有动作,似是衣服穿得太厚了些,这般动作也引不起她的警醒。
萧弋便曲起手指,捏了捏她大腿内侧的嫩肉,只轻轻地那么捏了一下,捏过后,又轻重兼具地揉了好几下,好像是摁揉,又好像带着某种情色的意味。
萧弋蓦地想起了,避火图册上似有那么一幅图。
男子将女子抱坐於座椅之上,座椅宽大,可容纳下二人肆意尽欢。
……
杨么儿终於回了神。
她转头看向萧弋,眼微微睁大。
忽略过她那描得过浓的眼妆,可见她的眼底带了点水光,像是方才有的。
萧弋一瞧。
她的脖颈微微红了,只是被衣服的领子遮挡得极好,这才没有轻易暴露出来。
“做、做什么?”杨么儿问。
“你该吃些东西,不然一会儿要饿肚子。”
“唔。”皇上说的是。
杨么儿眼底的水光仍在,但脸颊上却有了淡淡一丝笑意。
她终於自己伸手拿起了筷子,开始慢吞吞地,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十分文雅高贵的样子,吃了起来。
瞧她这般模样,竟是忘记了刚才为什么转过头来了,自然,她也就不会再盘问萧弋在做什么了。
萧弋一时心下说不出的滋味儿。
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大抵……大抵让她做个一辈子的小傻子也是极好的。
叫他这样那样欺负,她兴许都是一味受了,全然不知晓要同他计较。
萧弋收回了手。
杨么儿却蓦地转头又瞧他,呆呆道:“手炉呢?”
萧弋:“…………”
感情拿他当手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