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少言不说话,视线只沉默地转到旁边那个男人身上。
那男人也是衣衫凌乱,发型不整。
叶武随着段少言的视线,愤然扭过头去,正准备让她的壮士替她一洗冤屈,但一看清壮士的脸,她胸口猛一噎,犹如被巨锤砸了一记,登时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脸色红一阵青一阵,最后干脆变得比锅底还黑。
“白夜?怎么会是你?!!!”
叶武真的要气晕过去,刚刚对段少言的愤怒,此刻大部分全都挪移到了白夜身上。
她咬牙切齿地:“你怎么——你竟敢——你——!”
白夜其实一直跟着叶武,她和那个客人的调情,他也早看在了眼里,那客人来赴约的路上,就被他拦住,说明了叶武的身份,将那受到惊吓的客人送走了,自己则过来找叶武。
此时他倒也知自己理亏,不说话,就看着她发脾气,等她骂完了,才说:“爲什么那样的人都可以,我却不行?”
叶武简直都要怀疑白夜的情商了,她简直是有些哭笑不得。
“白先生,你我在厦门,那是两个寂寞单身青年,你情我愿,各取所需,没什么毛病。但是现在,你情,我不愿,你知不知道这算是性骚扰?”
旁边冷眼看戏的段少言微微挑起眉。
他大概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从叶武嘴里听到她说别人性骚扰。
白夜这个人,情商偏执也就算了,重点抓的也很有问题,皱着眉头:“爲什么当时你愿意,现在却又不愿意了?”
“……白先生,你一不是我男朋友,二不是我老公,我干什么要愿意?难道我有一天心血来潮吃了个榴莲,之后的日子我不想吃榴莲了,你还要治我的罪不成?”
“感情之事,与饮食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咱俩有感情?”
“难道没有吗?”
“……”叶武叹了口气,终於放弃以理服人,转头看向段少言,“给你一个作业,做不做?”
段少言原本是靠在墙壁上,双手抱臂,饶有兴趣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吵架,此时听到叶武这样说,也不用她把具体内容讲出来,便心领神会,站直了一双长腿,冷峻倨傲地点了下头。
“好。”
叶武所谓的“作业”,其实就是替她赶人,段少言跟着她十六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嗯就代表知道了,会做。
段少言淡淡对白夜说:“白先生,请你出去。”
“段先生,这是我家。”
“……”段少言略微思忖,觉得白夜讲的确实不错,但他平时在家里说话的语气习惯了,此时倒也没有改过来,只冷冷一笑,“白先生所言甚是,那就得罪了。”
说着手臂凌厉迅疾地伸了过来。
白夜还以爲这段少爷一眼不合就要打架,伸手要去挡。但段少言只是三分鄙薄七分高冷地瞥了他一眼,直接略过白夜,一把揪住了叶武的衣领。
叶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段少言揪着领子,轻轻松松地拎了起来。
此时才知道他那声“那就得罪了”,是跟自己说的。
“段少言?”叶武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既然是白先生的地方,自然是客人走。”段少言说的云淡风起,“我走了,师父难道还要留在这里?”
“……我的意思是让你轰他走!”
段少言充耳不闻,手上一用力,青筋突起,更显得卷起的袖管下,那手臂结实又漂亮。
“白公子,告辞。”
说着拖起叶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乌烟瘴气的仓库。
一路拖着叶武回到花园里,段少言才松开手。
叶武气得涨红了脸,挣扎着站直了起来,瞪着他:“段少言,你放肆!”
俊美的青年不说话,只高深莫测地看着她,一双眼睛深邃无比,幽夜无极。
“你看什么!?”
被他盯的发憷,天生有着捕猎者嗅觉的叶武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段少言忽然又提溜着她的衣领,把她攥起来,像拎个布娃娃似的,将她放在花园亭台的栏杆上,让她坐在扶栏上面,然后端正地看着她。
“……”这一晚上非但点心没吃到,还一惊一乍这么多,叶武都快神经虚弱了,“你到底想干吗?刚刚你不都瞧见了?我又不是故意想要勾搭他,我再人渣也不至於和你姐姐抢人吧?”
“嗯。”
“那你还不放我下来?”
段少言不说话,但他做了一件让叶武吓得差点仰后摔跌,栽到身后玫瑰从里的事情——
他不知爲何,竟忽然擡起手,一言不发地,那细长的手指,开始一颗一颗解开叶武刚刚系好的衬衫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