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詹遇宸叹息着做出总结。
萧桓则看着手中的酒杯发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个一接触就时时刻刻出现在他视线里的女孩,竟然有一天,嚣张而倔强得说要成为他的妻。
政治婚姻他一向是不屑的,但是不知为何,萧桓从一开始就有这个预感自己会娶那个女人。或许是因为自从相见开始,她就一直站在他一侧眼就能见到的位置上,不远不近,按詹遇宸说的,就是冤家一般的关系。
他们的关系让他觉得疑惑,既不是青梅竹马一般的无话不谈,也不是苦大深仇要相见陌路,倒是两人一起磕磕碰碰的日子不少,她总是要坏他的好事,他倒也礼尚往来,两人冤冤相报何时了。萧桓潜意识觉得自己是讨厌魏忻的,因为她和那些愿意服从他的女人不一样,她嚣张,不羁,难以驯服。
而萧桓从来就不喜欢这种女人,直觉地就不喜欢。男人总爱一手就能掌控的东西,最好不必花费太多的心机,棋子就是棋子,再强大也是被局限在棋盘之中,男人天生的驯服欲让他们不会喜欢会脱离他们意料之外的东西。
揉揉额头,萧桓仰起头喝掉最后一口酒,一股刺鼻的酒气就涌上大脑,带来片刻的麻痹。
他想起今天她说的那个赌注。
还有她说这句话时,那隐隐带着希冀和隐忍的目光。
她是为了什么而这样看他?
从来都是这样,他时不时地就会在她眼底看到这样的眼神,但是当他想要认真去看清时,她便又会一副很欠的样子,竖起一身的刺来对付他。
萧桓自认他看不懂这个女人,她善变,隐忍,懂得隐藏自己,他是想要认真去探究,但是总是没有那个契机。
所以,他需要时间。
内心的尊严让他想要剖析她的一切,她平常高傲嚣张的模样就总让他想把她所有骄傲粉碎踩在脚下,这样的女人你很难说清楚对她是怎样的感觉。毁灭?或夺取?似乎都不是,不过他就是想知道她是凭什么能一次次地让他生气、恼怒到想要掐死她的地步。
……
谈结婚日期的那天萧魏两家很难得地都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酒店的负责人战战兢兢地伺候着,这传闻中最不合的两家如今同桌吃饭,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地……诡异。
魏长云喝了一口茶,看着桌子对面同样不屑地看着他的萧庭,状似不经意地打破僵局:「婚礼的具体我们都无所谓,但是宴请的宾客名单我们要做主,新娘的婚纱我也准备好了,至於新郎的……你们自便。」
萧庭闻言哼一声冷笑出声:「我从来没听过结婚也要娘家出钱做的婚纱,小忻的衣服我已经找名家设计师订做了,不劳亲家费心。」
见两方主人剑拔弩张的模样,魏忻有些头疼,她向着母亲使了一个求救的眼色。
齐玟这辈子最见不得自己的丈夫和萧庭的这些矛盾,对於她来说,萧庭是在她年幼时光中最呵护她的人,在魏长云还没出现之前的岁月里,他就像是自己的兄长,即便两人最后做不成夫妻,但齐玟待他还是如当年一般敬爱着。
柔软的手臂慢慢拍了拍丈夫的大腿,魏长云横了萧庭一眼,随即不甘不愿地抿唇不做声。齐玟安抚好了丈夫,才柔着声音对着萧庭说话,声音是萧庭记忆中那样的温软,似乎能够从每一个呼吸吐纳融进听的人心里去:「庭哥,长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在小忻十二岁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给她办了一件婚纱了,那上面每一个设计细节都是我们夫妻操的刀,毕竟……毕竟小忻是我们唯一的女儿,紧张些也是自然的,除了尺寸问题还需要一些改动,其他的基本没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