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心情复杂又情动的傲娇萧在怀里这位百般迎合下自然是「吃」得十分尽兴,连意犹未尽都不需有的。
凌晨四点萧桓才舔了爪子,抱着已经睡熟了的魏忻洗漱完毕,正开着小台灯,在暖暖的灯光下侧躺着用手指抚弄魏忻的脸,那目光……连他也察觉不到有多么温柔。
真好啊……萧桓凑上去轻吻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扑鼻而来的沐浴露的香味是自己那么多年习惯用的那种,那种……她完全被自己拥有的感觉让萧桓满心涨满,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但是这会儿安乐过后烦心事又一股脑得涌了上来,想起今天左宁的插手和阮佩云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就自暴自弃得把头埋在魏忻的颈边,鸵鸟一般得蹭。
魏忻本来就浅眠,这被他一捣乱没一会儿就醒了,怔彸得睁开眼,就感觉到脖子边某人的头发刺得自己生疼,有气无力得把他的头挪开,就看到逆着光下的他的脸,就忍不住停住,仔细端详起来。
这时候萧桓的眼还是亮晶晶得,吃饱魇足得眼睛里都看的清清楚楚,对上她的视线,萧桓笑道,:「看什么?」
「唔……」魏忻佯装沉吟片刻,「我在想,怎么能有人外表高冷严肃内心闷骚又傲娇。」
说完,两人默契得同时轻笑出声。
「小妖精……居然还记得……」萧桓笑完哑着声音滚到一旁,顺手就把身边还在笑的人拉了过来紧紧抱住。
他知道她说这些无非是图个乐,但是他笑过后却又能想起当年他是怎么对她的,那些混事当年觉得并无所谓,相反还能用来气她,他还乐此不疲,但是……当年有多么乐,现在就有多么清晰,连懊恼也是。
幸亏他们现在和好了,她还愿意被他这样抱着,愿意给他家里钥匙,一切都该是过去了的,等秦氏和阮丝皖的事都解决了,就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分开了,过去记忆虽然不好,但是没关系,未来的记忆她的身边都会有他,他亦是。
阮丝皖停留在手机信息所给的地址门前,破烂的楼梯,带着锈印的铁栏杆,一切都散发着破败的气息,然而眼前的这扇木门,却彷佛一个另类的空间把一切都隔开,里面那个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孩或许就在等待着,等待着她冲来四年的面对。
手机屏幕被自己的手指摩挲得微微发烫,那个男人在得知自己的决定后也不过简易得回了一条信息,上面附带着弟弟所在的地址,还有一句「小心行事」。
他或许不知道,这四年她一直都小心行事着,替他小心翼翼得呆在萧桓身边,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得到最有利的情报,他明知道自己不爱萧桓,也明知道对於萧桓这种谨慎的男人来说纵然她是多么得敏锐机智,也难得太多有用的情报,但是就凭借那个失去了的孩子,他居然就可以用她来牵制住萧桓,如此可怕的男人。
把手机收回手袋里,还顺带关了机,萧桓从来不会过问自己去哪里,不久之前他曾派人送她C市,但是她拖着拖着他居然也没过问,也不知道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还是因为那个叫魏忻的女人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他已经无暇来管自己这种累赘。
脑海中不禁回荡起四年前最后一次见到弟弟的时候,那时的她刚流产,而弟弟那双以前满是灵气的眼,却在见到她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但是他不知道,她在这道上混了那么多年,像他这种程度的隐瞒终究是逃不过她的双眼。
那一刻他眼底的痛苦,如针一般刺进了她的心里。
明明之前在他的学校就已经见到弟弟和魏忻走在一块,却还自欺欺人得告诉自己他们不过萍水之交。
敛眸再抬起眼时,阮丝皖又是那个阮丝皖。
轻轻敲门,等待片刻,门被轻声打开,如愿见到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那一刻阮丝皖的心底一瞬间没有其他,只有眼前这张和记忆中的母亲长得那般相似的脸。
阮佩云静默片刻,侧过身去,低声道:「进来吧。」
他的脸上,波纹不惊,在阮丝皖不知道的岁月里,已然染上了不符合年龄的成熟,阮丝皖甚至能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几缕麻木淡然。
心底一涩,阮丝皖抿着唇走进去,抆身而过也没有停留,站在沙发前环顾四周,有那么一刻欣慰,这里的布局和以前他们的家差不多,他还是有着某些小习惯,例如茶杯一定会每次用完倒着放在饮水机旁边,冰箱上面永远会放着纸杯,甚至於插在音响里面的线胡乱交错着,明明不用的线都不会摆放好,简直就和自己认识的一模一样。
趁她还在怔忪,阮佩云站在她身后,不作一语。
「四年了啊……」阮丝皖没有回头,但是她知道他一定在看她,「你该回来看看的,爸爸妈妈的墓地需要人打扫,以前你经常会去,这四年来我却只能一年去一次,每次去看见那里脏兮兮的,就会觉得很不习惯,因为以往总有你在清扫。」
「姐姐……」
阮佩云声音有些嘶哑。
「就那么恨我吗?」四年都没听过的称呼,让阮丝皖眼眶瞬间湿润,她回过头,看着比自己还高的男孩子,微笑道。
「你知道原因的,」哑着声音,阮佩云彷佛想起什么般,眉宇间染上几分痛苦,「我没有告诉你,四年前的那个雪夜里,我……就在你的车厢里面。」
阮丝皖狠狠握拳。
「我能猜到……」
「我亲眼看着你把学姐推下去……亲眼看到她把你救回岸边,也亲眼看到你……」用着那样绝望的笑容在笑着,「为什么?!那个男人就值得你为他做到那个地步?我不信你是因为萧桓才逼得学姐至此,你明明知道她怀了孕,你明明知道……你们都一样……」
再也说不下去,愧疚和痛苦快要把自己压垮,往事扑面而来,要说出来简直就像喉咙里灌进了破碎的玻璃,阮佩云痛苦得捂着双眼蹲下身来,不一会儿连掌心都湿润了,有几颗眼泪砸到地上,被阳光发射得十分刺眼。
「对不起……对不起……」阮丝皖蹲下来,缓缓抱住了他。
「为什么……」阮佩云把头埋在她的胸前,低声问。
胸前很快一片湿润,弟弟的痛苦彷佛能传染一般透过眼泪腌渍了自己的心。
「对不起,我不能说……对不起……」
有什么事情比把痛苦放在心底更难?
明明是最亲密的人,明明是最能信任的人,但是她却……
啪嗒。
彷佛一声诅咒。
阮佩云浑身一震,茫然得回过头。
脸色难看至极的左宁正站在门口,以及……就在他身后,彷佛快要被黑暗吞没的,脸色苍白的萧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