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韵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孙晴好,嗤笑一声:“峥清,不是我说你,这位小姐实在是不怎么懂事,换了吧,若水倒是难得对你一往情深,十年没变,太难得了,你可别辜负。”
牟若水连忙道:“何小姐说什么话,我没有这个意思。”
“楚韵,以前我不舍得让你倒过一杯酒,现在,我也不会舍得让她给我倒一杯酒的。”宋峥清微微皱眉,“还有,若水已经不是这里的人了,你最好收敛一点。”
“有些东西哪怕是过去多年,也没有人会忘记的,就好比我不会忘记牟若水当初是怎么跪着给你倒酒的,这件事是如此,其余的事情,也是如此。”何楚韵虽然口中说的是牟若水,可是她那怨毒的眼神,却明明白白传递出一个意思,她不过是在指桑骂槐,她真正的意思是,她永远不会忘记宋峥清为她带来的痛苦。
永远不会。
牟若水想要说句话,却发现以自己的身份地位,竟然无法开口,她只是微微苦笑——她倒是不在意那所谓的跪着倒酒,那其实是杏花村里最低档的侍女,因为她们只需要跪着倒酒就可以了。
坐着倒酒是要给调戏的,而躺着……就更不必说了。
孙晴好倒是问了句:“何小姐,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吃醋吗?”
她一句话成功吸引了何楚韵的仇恨,她不屑地看着她:“吃醋,为你?你算什么东西,阿猫阿狗而已,喜欢你逗逗你,不喜欢了,你算什么,不要把自己当根葱了。”
“是吗,我不是这样理解的呢。”孙晴好的伶牙俐齿,宋峥清是体会过的,只听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是一句比一句毒辣,“你出生优越,长得漂亮,十年前有两个特别出色的男人为了争夺你的欢心而彼此斗争比赛,你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挺痛苦的吧,当初选择了一个而放弃了另一个,你心里也觉得可惜吧,但是这样也没有关系,你知道自己在对方心目中有多重要,你虽然没有选择他,但是他心里永远有你,你招招手,他就会像狗一样过来对吗?”
听到最后一句话,宋峥清不禁怀疑她是不是还在记恨那天早晨的事情,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踩他几脚,孙晴好也算是蛮记仇的了。
“虽然你离开了十年,你回来的时候依旧觉得,只有你抛弃他的份儿,只有你讨厌他的份儿,但是他不能讨厌你,因为你是她的女神啊,所谓备胎不就是这样的么?不管你怎么恨他,说多过分的话,他都应该承受着,是他欠你的,你是不是这么想的,可是当你发现他身边有了别人的时候,哪怕是一个你根本看不起的人,你也会觉得愤怒,你觉得我抢走了你应该有的东西。”
何楚韵的脸色一下子由白转红。
“你原本以为今天的宴会应该是这样的,你光芒万丈地出场,他憔悴不堪,想你想的肝肠寸断,你一出现他就该悔恨该落泪该任你打骂不还口……”她说到这里,居然调转头去看了宋峥清一眼,最开始的表现,他还真的就是这样的,“你不就是觉得他好欺负么?你不过就是仗着他爱你,很可惜,现在我要告诉你,属於你的爱已经没有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做梦,不要把自己当成受害者了,在你拒绝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一切都没有可能了,谁也不会在原地等待你,痴情守候至死不渝的男二只存在小说里。”
她说得声音挺大,那边桌子的人全听见了。
唐鑫暗地里竖了个大拇指:“说真的,这妹子够*,你们见过她没有?”
“没,我本来以为只是随便带来的女人。”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粉红衬衫的男人,戴了副墨镜,“居然敢当着宋峥清的面数落何楚韵,哇塞,我都想发微博了。”
“你还嫌不够出名啊,京城四公子!”唐鑫吐槽他,“当心你老爷子抽你。”
粉红衬衫的男人嘴角一抽,他就是稍微爱玩了一点,结果和几个狐朋狗友被人知道了,人民群众亲切地赐予他们“京城四公子”的诨号,差点没被他家老爷子痛骂一顿不学无术。
他忙转移话题:“你还记得当初有个女人,吴家小姐吧,把何楚韵挤兑了一顿,当初宋峥清怎么收拾她的?啧啧啧,想当年啊。”
“想当年,呵,千金难买一回头。”唐鑫撇撇嘴,“我觉得这妹子说的有道理,何楚韵自己选了秦少延,在这里说酸话有什么意思,以前多好多可爱的一姑娘,怎么留个学回来变成这样了?”
另外一个穿蓝色T恤的男人抿了口酒,说道:“还不是恨的,其实我也能理解,订婚前一天,未婚夫被人抓了,是我我也恨,这个人还是他们最好的朋友,谁能不恨啊?”
唐鑫不屑地笑了声:“你们知道个屁!”
那两个人继续要追问,可是唐鑫死活不肯说详细的内容:“别问我,我还不想被请去秀园喝茶,我们还是看看戏,当新欢遇见旧爱,今天你们都没白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