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来,这种事情在他印象里都是很少的。他只有在少年时有过这样的生理反应,也没有确切的对象,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真的是心力交瘁,根本连春梦的影子都没有。
“等你身体好了,就解决这个问题。”她轻柔地替他抆干净,双眸中流露出某种情绪,“没事的。”
不要再露出这幅很抱歉很难受很对不起的神情了,对她有任何欲念是最正常的事情,她都要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了。
孙晴好除了照顾宋峥清之外,顺便还替他做了一个决定,关於秦少延屍首的决定。
秦少延的屍体被宋峥清带了回来,但是他昏迷前下了命令说这件事谁也不许传出去,因此只是对外宣称秦少延坠海而死。
“就说秦少延中枪落海而死吧,然后把他的屍首火化,安葬在……”孙晴好沉默一刻,道,“宋先生的身边。”
宋峥清在前些时日找到过一个山清水秀的埋骨之地,当时他们还说要合葬,可如今想一想,孙晴好明白过来,这大概是他对秦少延最后的安排吧。
他依旧不忍心秦少延死后还要被人侮辱,干脆宣称他坠海而死,而他的屍首则埋在自己身边,在黄泉路上,安安静静地投胎去。
“立个碑,挚友之墓,宋峥清立。”
她知道这就是宋峥清所渴望的结局,无论如何,都是朋友一场,如今一切恩怨烟消云散,重归本真。
柳云杉问:“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再过两天,等出院吧。”孙晴好沉默了会儿,“不会瞒他很久的,我只是有点私事想要确认一下。”
柳云杉瞅她几眼,没吭声,心想现在也没什么事儿,你们小夫妻爱折腾就折腾去吧,反正到时候欺瞒的人是他老婆不是自己,宋峥清多半是舍不得处置的。
宋峥清只在医院待了几天就出院了,接下来的就是养伤,要他说伤口结痂了就不要紧,可以工作了,但是现在他本人没有发言权,一日三餐说吃什么就吃什么,说脱衣服洗澡不准在床上赖着。
当然,说他必须养伤不准干活他就得躺着休息,连宋峥清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她言听计从。
不过这日子过得很惬意就是了,是他记忆里最悠闲的日子,每天睡到自然醒,有个喜欢的女人一天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除了偶尔有点小烦恼之外真的称得上是神仙日子。
就那个小烦恼真的很让人烦恼就对了。
他已经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发生某种尴尬事宜,但是她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唯一介意的就是他的伤势。
其实他已经可以动弹了,甚至下床走一走都没什么问题,但是被她弄得像是重伤快死了一样躺在床上,吃饭她喂到他嘴边,喝水递到他嘴边,上厕所都要扶着他去,好像怕他会随时一头栽倒。
“外面天气那么好。”他说,“我们下去走一走,好不好?”
傍晚时分,天气不那么热了,还有一点清凉的晚风,最适宜散步,孙晴好想了三分锺,大发慈悲同意了。
但她还是坚持要扶着他去,扶着就算了,他的手肘正好蹭在她的胸部,软得要命,简直要疯了。
他舍不得说出来,甚至违心地装作没有注意到,任由她扶着自己下楼。
秀园里的荷花开了,锦鲤活泼,宋先生终於能出来透口气也是怪不容易的,孙晴好扶着他慢慢走,又说:“今年的荷花开得比去年好。”
“是吗?”宋峥清知道自己失去了大约一年多的记忆,但是身边所有的事都是熟悉的,除了她。
如果不是时间真的莫名其妙少了一年,他真会觉得这是一个阴谋,不是美人计是什么呢?
他们走过一条小径,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风信子,这里原来种着的,是洛丽玛丝玫瑰。
宋峥清停下了脚步,出神地凝望这片花田,孙晴好看他的表情心里就不高兴了,她故意道:“本来这里种着玫瑰,我觉得不好看,所以拔了换成风信子了。”
宋峥清闻言,好像是微微一笑:“是吗,挺好的。”
孙晴好咬了咬嘴唇,相当不开心,尤其是当管家过来说,何楚韵上门,她的心情简直坏到了极点。
“不见!”她抢在宋峥清前面说,“宋先生重伤未愈,不见外人!”
宋峥清好像要说什么,但是被她那么一插嘴就咽了回去,但是神情颇为奇怪,等管家走了,他问:“你不大高兴?”
“我不希望你见外人。”她口吻有点恶劣,“你伤好之前,我不准你见任何人!”
这话真的是霸道极了,没道理透了,宋峥清觉得他应该感到恼火的,毕竟没有人可以代替她下命令,但是管家居然就真的没问一声就去回绝了,这足以证明她在秀园里的威信不低。
这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