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默许了。
受伤的人是有特权的,可以变本加厉。
两个哨兵还在说话,他们拿出了水瓶,喝水聊天。提到了倪霁,提到了女王。
林苑听住了,完全没发现自己众多触手中,溜达出来了一条,正在对身边的人干一点点的坏事。
毕竟她有上百条触手呢。
触手新生的腕足很稚嫩,没多少力气,哼哧哼哧半天把那手套从手腕上剥下来一点,露出带着伤痕的手掌。
小鱼也受伤了。在他结痂了的血口子上蹭了蹭,那手掌上的青筋绷紧了。
真实又可爱的反应。
“这里竟然还有仆人,一群被发配来劳军的罪人,居然有人伺候。”其中一个哨兵伸腿踢掉了地面上的那个马桶刷子。
“我真不明白在这种地方的人怎么有脸活下来,犯了罪,落到了这个境地,早该自绝了事,简直一点血性都没有。”
“我找到这个玫瑰营已经两三天了,每天晚上那棵树都会尖叫。那声音太恐怖,根本无法靠近。但其它地方倒是很安全。”
“我也一直觉得很奇怪,黄金树的黑夜是致命局。外面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但进了玫瑰营之后,反而没什么事。只要不靠近那棵树就行。”那个哨兵压低了声音问同伴,“你进来这么多天,黑夜的时候,你有搜到什么吗?”
被问话的那个男人眼神游移了一下,似乎有点不想说。
一条触手在林苑的指挥下悄悄从地底移动过来,干扰了他的潜意识。
【说吧说吧,说出来听听。】
突然觉得自己充满了表达欲的哨兵咳嗽了一声,
“什么都没发现。倒是每间屋子里,都上演着……嘿嘿。看着让人上火。”
“这里的晚上很安全,想做什么都行。吃的喝的都有,那些家伙的反应就像真人一样。”他的声音压低了,染上了一点变态的笑,“不论你对他们做什么事,他们都不会反抗。”
他的伙伴跟着混笑起来,“你这个混蛋,不会在这种地方,还有这种心情吧。”
“在哪不都一样吗,我们这种人,左右是过了今天没有明日。越是古怪,越是刺激。”
好像在对同伴说什么特别得意的事,越说越兴奋。
“本来就是些从前用来劳军的罪人,活着的时候就是些被人摆布的牲畜。”
“我见着一个女的,晚上再找不到钥匙,我就带你去见她。”
……
两个哨兵嘿嘿地笑着。说话的内容从林苑感兴趣的信息变成了令人不舒服的猥琐话题。
幸好他们终於向远处走了。
倪霁比林苑更迅速地站起来。他退开两步,站直了身躯,在那里整理自己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