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被驯服的鹿 风荷游月 2726 字 3个月前

这里是覃郡的商业街,即便夜晚也依旧亮如白昼,行人络绎。dirty pub就在孟濡面前的这栋大楼最高层,但她找了十几分钟才找到酒吧入口。

电梯里只有一个按钮,从一楼升至顶楼。

门打开,外面果然站着一个笑容明朗、眉眼清俊的小哥哥。

大概阮菁提前知会过,孟濡说明了来意,小哥哥就领着她往卡座的区域走。

越过舞池,最深处的沙发上坐了五六个人,看样貌都是孟濡以前在舞蹈学校的熟人。

阮菁站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摇着骰盅,气氛和背景密集的鼓点声一样火热。不等孟濡开口,阮菁已经扭头看见了她,扔下骰子兴高采烈地扑上来喊:「濡濡——!」

声音响亮。

孟濡怀疑阮菁这些年不跳舞蹈,改练美声了。不然底气怎么这么足?

她推开阮菁的脑袋,捂着被撞疼的脑门问:「你究竟喝了多少酒?」

阮菁没说话,那边穿着西装的男人替她答:「一瓶伏特加,你再不来她就要去门口跳《失恋阵綫联盟》欢迎你了。」

阮菁指着男人,「周西铎,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拦着我们切濡濡的蛋糕,我会无聊到只能喝酒吗?」

男人耸了耸肩。

孟濡不免好笑,这两人从八岁刚认识起就斗嘴,没想到斗了十几年还没完。她拉着孟濡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和周围人打了一圈招呼。

大家都学过几年舞蹈,也知道她这次回国来是爲什么。念着她今天刚下飞机,大家只要求罚她喝三杯红酒。

孟濡其实酒量一般,不过爲了不扫大家的兴,还是乖乖一杯一杯地喝了。

众人热闹地起哄,开始切蛋糕。孟濡将阮菁拉到一旁,趁着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问道:「你不是说看到陆星衍了吗,人呢?」

阮菁来之前没吃晚饭,又喝了一肚子酒,这时正跟其他人一起盯着蛋糕。闻言伸手指了个方向,说:「就在那里。」

孟濡随之看去。

那是斜对面的一组卡座,孟濡进来时没有注意。那里坐着三名女孩和两个男生,男生统一穿着白衬衣黑色马甲的酒吧制服,十九、二十岁的模样,相貌帅气,却都不是陆星衍。

孟濡看了有两分钟,问阮菁:「哪里?」

阮菁:「就那……」

阮菁跟着看去,却也楞住了。

「咦?」

她奇怪,「刚刚明明在那儿坐着的。」

孟濡收回视綫,不得不怀疑地望着阮菁,「你该不会是看错人了吧?」

她知道陆星衍爱玩,但那小孩一向没钱,怎么会来这种烧钱的地方?

阮菁矢口否认:「不可能!」她就差没举着手指对天发誓,「我见过他,四年前你帮他开家长会的时候,还是我开车送你们去学校的。你忘了么?」

孟濡:「……」

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男孩子的变化大。孟濡三年不见陆星衍,都不能保证能立刻认出他。

阮菁只见过他一面,怎么能确定不认错?

阮菁似乎也认识到这个可能,尴尬地沉默几秒。

她说:「我真的看见他了……」

孟濡:「那他人呢?」

阮菁崩溃了,「我哪知道!」

……

卡座背光处,孟濡和阮菁看不到的角落。

没钱小孩陆星衍正低着头,漂亮的眼尾微垂,一遍一遍重洗手中的纸牌。

他脸孔好看,眉乌目漆,肤色偏白,有些頽废的少年气,即便往那一坐一声不吭也吸引人的注意力。旁边女生观察他很久了,此刻不着痕迹地挪到他身边上,伸手拈住他手中的纸牌问:「阿衍,你在想什么?这副纸牌你都已经洗了三遍了。」

陆星衍不答,手却没有征兆地松开,纸牌扑簌簌掉了一地。

女孩脸色一变。

他背脊一松沉进沙发里,面上阴晴不定,不知对着谁说了一句:「烦死了。」

女孩:「?」

女孩以爲他在駡自己,表情也有些不好。幸亏对面两个男生及时出声救场,气氛才勉强缓和了些。

但陆星衍依旧歪在沙发里一动不动,表情就像死了一般。

大伙儿都知道他素来脾气怪,这会儿也没有特别留意他,各玩各的。

与他们这边静悄悄的空气不同,对面卡座显得格外闹腾。

那边好像在迎接一个今天刚回国的女孩,他们刚才听到了一些,女孩是跳芭蕾舞的。

这次回国爲了担任覃郡剧院的芭蕾老师。

只是他们对芭蕾幷不了解,也不知道足尖鞋的缎带究竟该绕几个圈。只觉得那个芭蕾舞女孩特别有气质,忍不住多瞟了几眼。正好看到她的同伴开香槟,溅出的酒液落到她围巾和衣摆上,她表情有点无奈,轻轻踢了下开香槟的那个男人小腿,解下围巾朝洗手间的方向走。

陆星衍这桌就在去洗手间的必经道路上。

孟濡看了眼指示牌,往这边来。

原本她从他们面前经过,今天晚上就什么事都没有。

但一直窝在沙发毫无动静的陆星衍眼皮跳了跳,在孟濡走到他身侧的时候,伸出长腿,毫无预兆地拦住她。

孟濡也没料到有人会绊自己,一时不察,倾身朝前面倒去。

少年在她倒下的一瞬间揽住,带到自己怀中。

他埋首在她颈窝,呼出浓重酒气。

他冰凉的唇贴着她温热细嫩的皮肤,压抑了一晚上的气愤和无力突然都找到了宣泄口,有些控诉地说:

「你还知道回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阿衍:烦死了,只有我不知道她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