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衍和孟濡说话时没有关游戏语音,他们那两句对话被对面程麟、岳白间、秦献听得清清楚楚。
程麟大惊失色,游戏都不重要了,「阿衍,你不是在家么?你家怎么有女人?」
岳白间听出孟濡的声音,解释说:「是阿衍的姐姐吧,上次听阿衍说他们住一起。」
「不是。」陆星衍开口否认。
少年唇角勾着,模样懒懒散散,语气里却认真地纠正。
「是我的宝宝。」
第二天,陆星衍开始期末考试,就不再每天都回家。
据他所说需要考一个星期,他虽然只考三科,但都在第一天和最后两天。
陆星衍不在家,孟濡也觉得轻松很多。
起码不用每天勉强自己多吃饭,也不用吃完饭不舒服想干呕。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南大学生考完试,大部分都进入寒假。
而覃郡芭蕾舞团的学生却没有那么轻松,别人在休息时,他们永远在排练室不知疲惫地重复枯燥的训练。
这天孟濡结束一天的芭蕾课回到家,家里无人。
陆星衍昨天就考完试了,因爲收拾东西回到家很晚,孟濡今天一早去南大上课,两人几乎没有说过话。
下午陆星衍给孟濡发微信,说他去做兼职,淩晨以后才回来。
这个小孩,究竟爲什么这么着急赚钱?
上次孟濡看到他爲自己买的一整柜足尖鞋,也以爲他赚的钱都用在这个地方了。
但现在孟濡觉得,足尖鞋只是一小部分,陆星衍肯定还有别的事情瞒着她。
孟濡晚上没有吃饭, 自己做了点酸奶,加上冻干草莓和麦片,味道居然还不错。
她吃了两小碗。
看会电视,练基本功,洗澡。
孟濡和往常一样作息,等到十二点时,陆星衍还没回来,她没有多想,自己先睡下了。
孟濡入睡很快,大约睡了一个小时,枕边的手机蓦地震动响铃。
黑暗中,孟濡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伸手去够手机,隐约看清屏幕上显示是「陆星衍」,接听,将手机贴在耳朵上半阖着惺忪漂亮的眸不说话。
电话里却不是陆星衍,是另一个男孩的声音:「濡濡宝宝?是阿衍的女朋友吗,阿衍在dirty ub遇到麻烦了,你能过来一趟吗?你要是来得晚了他一会说不定就被人抢走了。」
孟濡:「?」
孟濡尚未完全清醒,也没听懂这个男孩在说什么,什么濡濡宝宝?她怎么会是陆星衍的女朋友?
对方挂断电话,孟濡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陆星衍出事了。
孟濡立刻下床换衣服,拿上围巾走到玄关穿鞋,一边又给陆星衍拨去电话。
但那边不再有人接听。
孟濡下到楼下,到小区外打车,报上dirty ub的地址,幷拜托司机开快一些。
大约二十分钟,司机停在酒吧楼下,孟濡已经能很熟练地找到电梯口,上到顶楼。
这是孟濡第二次晚上来,环境依旧和上次一样,音乐舒缓,大约是时间不早,客人也不如上次多。
孟濡越过舞池,在卡座区找了一圈,没有看到陆星衍。
她询问一名迎面走来的服务生,「陆星衍在这里吗?」
服务生点点头,向孟濡说了里面一间包厢房号。
孟濡朝他道谢,往里走去。
服务生在后面叫住她:「那间房里现在有客人,你最好等一下再去……」
孟濡停顿了下,浅浅吸一口气,才转回头对对方笑了笑说:「谢谢,我知道了。」
但对方离开,孟濡还是迈开脚步朝里面包厢走去。
孟濡听刚才那人电话里的语气,以爲是陆星衍一时冲动和酒吧里的客人起争执了。或者是他打伤别人,或者是别人伤他,孟濡已经做好看到有人受伤的准备。
孟濡站在服务生说的包厢前,无人回应。
她正准备再敲,里面忽然想起酒杯砸地的破碎声。
孟濡推门而入。
怎么也没想到里面会是这种场景。
里面没有争执,没有斗殴,只有陆星衍和另外一名女人。
女人大约三四十岁,保养得宜,珠光宝气。面前一支波尔多红酒,满地碎片,深红色的酒液向四周溢散。
她对面,陆星衍神情寡淡,漆黑色的瞳仁没有情绪,甚至难以掩饰的不耐烦。
少年薄唇微动,声音不高,但是又冷又硬:「我他妈再说一次,滚,别来找我。」
女人伸出染着深红色指甲油的手,试图轻碰陆星衍的肩膀,笑道:「对客人态度这么差,不怕我向经理投诉你?」
陆星衍蹙了蹙眉,向后一退。
他身后是沙发,即便后退也退不了多远,女人依旧能触得到他。
孟濡早在看到这一幕之前就上前,见状微微蹙了下眉,伸手扯住陆星衍的袖子。
少年被她触碰的一瞬间回头,看到孟濡的脸庞时,想甩开的动作停了下来。
孟濡将陆星衍带到自己身后,窍柔身躯挡在他的身前,弯一弯唇角,漂亮又清明的眸不露怯地对上面前女人的视綫。
孟濡开口,语气轻轻的,却有一丝显而易见的保护和不悦。
「请问你要对我家小朋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