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节(1 / 2)

庶女桃夭 飞翼 2325 字 2天前

“你伯娘说起来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有一回我和从前的手帕交一块儿说笑,那时闺中好友好几个,都是与我身份相似的豪门贵女。”

南阳侯夫人这沉甸甸的回忆压在心里好多天了,如今见了女儿就忍不住倾吐,含着眼泪轻声说道,“我在她们几个里头,从小儿就是个尖儿,无论学问家世容貌都是最好的,就算是出嫁了,嫁的夫君最英俊,在陛下面前最有体面,就连后宅干干净净,我也是头一份儿。”

“这有什么不对么?”阿馨就急忙给母亲擦眼泪。

“可是我那手帕交一句话就叫我失了脸面。”南阳侯夫人这一回却迟疑了许久,方才在阿馨茫然的目光里讷讷地说道,“她笑话我说,嫁给再好的男人又有什么用?没有爵位,往后也不过是林家旁支罢了。往后等她们做了侯夫人国公夫人,我的身份又算什么?只怕到时我过得再好,也不过是在自家里逞威风。等出了门儿在京里头看见她们几个,还不是要俯身退避,口称夫人?”

她也知道几个手帕交是嫉妒她。

可是她却受到了打击。

她一生都不让人,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幸福,可是原来……

她最比不得自己的这几个好友。

“母亲在父亲面前抱怨了?”阿馨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我哪里敢在你父亲面前说这些。不过是偷偷儿在背后抱怨了两句。也不是后悔嫌弃你们父亲,只是你知道的……”她本性高傲,嘴里那时就没有好话,更何况又是躲着与心腹陪嫁抱怨,因此抱怨了两回也就算了。

之后皇帝带着勋贵子弟征战南朝,她也就将此事给忘了,一心一意地等着丈夫回来。可是如今想起来,临走的时候丈夫那有些僵硬的脸色,还有临行前没有再与她同房,还有之后带回了那么多的女人,都是因……

“母亲你这么这么糊涂!”

“我如今都知错了。”南阳侯夫人就握紧了女儿的手哽咽道,“你父亲必然是听到了这些话,才与我有嫌隙。我心里后悔极了,若是当年不说那样的话,一心一意跟他过日子,如今只怕也很幸福。”

她伤心落泪,那憔悴的脸就叫阿馨什么都骂不出来了,却听南阳侯夫人带着几分希冀地问道,“你说,若是因我当年这些话才叫你父亲带了那乐阳等人回京,是不是你父亲心里不过是想叫我生气,只是他在跟我闹别扭?”

他带着浩浩荡荡的女人回京,本不过是气她罢了。

可是她却转身傲慢地走开,才伤了他的心,叫他以为自己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所以才会继续宠爱妾室,叫乐阳钻了空子。

“我觉得母亲你想多了。”阿馨就抽着嘴角说道。

她觉得南阳侯夫人这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的节奏,连南阳侯收了一屋子小妾还能给南阳侯找着迫不得已的理由。

其实都是狗屁。

南阳侯他本身就不是个东西。

不管如何与妻子有误会,有了芥蒂,那也不是可以呼啦啦睡了十七八个小妾的理由。

“您不是还想和父亲重归于好吧?”阿馨见母亲垂泪,就紧张地问道。

南阳侯夫人一顿,继而落下了眼泪来。

阿馨一见母亲这么个态度,顿时就觉得这真是大事不妙了。

那什么……不带吃回头草的。

那么多年的伤害还有妾室的张扬得意,难道都一笔勾销了?还想和那男人好好儿过日子?

还觉得这事儿是自己错了?

阿馨是真的觉得没办法儿了,她觉得母亲这真是很傻很天真,这心里头有事儿,就将南阳侯夫人如今的态度跟阿姣说了,阿姣顿时大病了一场。姐妹两个没法子,又咬了咬牙往阿萝的欣荣伯府去了。

今天阿妧正和阿萝在府里荡秋千,感谢庆阳伯将自家府里最后的一个秋千也拆了送给了阿萝,因此阿萝也不必自己费心再去给妹妹做一个。她正笑吟吟地推着阿妧荡秋千,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那秋千一侧的锁链,一双眼睛随着妹妹在微笑着移动。

她耳朵里都是妹妹咯咯的笑声,脸上越发温柔。

阿姣与阿馨进来就看见这一幕,阿馨就轻叹了一声。

阿萝等了这么多年,才能畅快地带着妹妹玩儿一次这幼年时的游戏。

当年她们真正年幼的时候,又哪里敢在侯府里这样快活玩耍呢?

一想到南阳侯干的破事儿,再想到南阳侯夫人,阿馨就觉得头疼极了。

“姐姐们怎么来了?”阿萝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她站在挂满了漂亮花朵儿的秋千旁,身边是外头呆呆的漂亮的小姑娘,自己身穿一件湖水绿的浅浅的裙子,清冷的绿意映入她的眼底,微冷却又生出了一种异样的妩媚。阿馨只看着那姿容昳丽婉转的纤细少女呆住了一会儿,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样柔媚多情,十指纤纤的少女,竟然是显荣长公主麾下功勋最为卓著的爱将之一。

她看呆了一会儿,就尴尬地咳了一声。

“有点儿事儿跟你商量。”她就轻声说道。

“莫非是府上之事?”阿萝就请这两位姐姐往一旁的石桌旁坐了,见阿妧从秋千上跳下来抱着自己的手臂陪着自己坐,就含笑拿了桌上的一枚果子慢慢地给果子扒皮。

纤细白皙的手指灵活地转着那鲜艳的果子,阿馨又看呆了一会儿,这才用力地叹了一口气,就对阿萝抱怨道,“说起来,这事儿本不该跟六妹妹你抱怨。只是我与大姐姐实在是没有法子。这,这简直气死我了。”

阿萝就笑了笑,哄身边的妹妹吃果子。

“姐姐先吃。”阿妧就推了推阿萝手里的果子。

阿萝就顺势咬了一口。

阿妧这才满意地抱着姐姐的手一口一口吃起来。

“怎么了?”阿萝这才问道。

“是母亲的事儿。”阿馨本想瞒着些当初的事,只是她如今也不愿跟阿萝讨主意却瞒着阿萝,因此就慢吞吞地将南阳侯夫人当初做了什么给说了。见阿萝一双娥眉扬起,阿妧连果子都不吃了,就轻声说道,“因此母亲只觉得都是她的错,才叫父亲离心。她,她想再将父亲的心给拉回来。”

她仰头就把桌上一杯凉茶给喝了,这才顺了气儿对阿萝无奈地说道,“这可怎么办?”

“不过是借口罢了。”阿萝就笑吟吟地说道,“男人要变心,什么都是借口。若他心里装着妻子,妻子抱怨这些,难道就能将从前的情分一笔抹杀了不成?”

“正是这话!”阿馨就用力一拍桌子。

她觉得自己心里说不出的话,都叫阿萝给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