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肤色黝黑的家伙,傻乎乎地问道:“就是你在米国有一块最大的油田么?”
“是不是最大,还没有定论,但原油日产量达到万桶,还是没有问题的。”高弦一边淡淡地说着,一边进一步打量这几个人。
还别说,总算有识相的,一个面色白净,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恭敬地屁股离开椅子,递上一张名片,“高先生,久仰大名,我叫阮业凯,是您的仰慕者。”
“客气。”高弦点了点头,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见对方来自安南西贡,不由得微微一挑眉头。
还没等继续往下聊,湛家长子、从事会计师的湛有森,正好路过,惊讶地打招呼道:“高先生,您也来了,怎么事先没听说啊。”
“我这是兴之所至地凑个热闹。”高弦起身和对方握手道:“尚华文化的财务审计报表,我刚看过,有劳了。”
湛有森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这位活跃的社交名流刚走,何洪绅又现身道:“高先生,听说你在米国拍到了一块大油田?”
高弦微微颔首,“运气好而已。”
何洪绅满脸羡慕地说道:“高先生对外投资活动如此顺利,我也有心效仿,却苦於无从下手,还请多多指教啊。”
高弦心里嘀咕,博彩业终究是一个捞偏门的行当,你想像我这样堂而皇之地向外扩张,还真不容易。
何洪绅这边说个不停,看样子动了真,进而邀请高弦一起过去坐坐,交流一下心得。
高弦点了点头,“我和这边的朋友再说几句话,然后就过去。”
等何洪绅离开后,高弦对阮业凯歉然道:“应酬比较多,我就失陪了,有时间再聊。”
阮业凯满脸喜色地双手接过高弦的名片,恭送高弦离开。
“我也失陪了。”易慧强交代了一句后,追上高弦,好奇地问道:“你给了那个阮业凯一张名片,是对他感兴趣么?”
“只是蒙蒙胧胧地产生了一个想法。”高弦沉吟道:“对了,他们是什么来路?”
易慧强不屑地回答道:“就是西贡那边的几个见识浅薄的土财主,碍於情面,我不得不好好招待。”
高弦了然道:“米国是他们的爹,确实只有米国那边的东西,能让他们心悦诚服地认可。”
易慧强笑道:“要不怎么请你这尊大佛,过来镇场面呢。”
“行了,你先忙吧。”高弦摆了摆手,“我去何洪绅那边坐一坐。”
见高弦走了过来,一身盛装的何家二太,连忙让出了位置。
高弦点头示意后,坐下问道:“何老板心情如此急切,应该是有什么计划了吧?”
“我确实有一个想法,高先生穿梭於世界各地,见识非凡,还请给点参考意见。”何洪绅点头承认道:“今年,安南那边签署了停战协定,局势算是缓和了下来。你说,我在西贡开家赌场,怎么样?”
一直惦记着向外扩张博彩生意的何洪绅,把西贡选为第一个目的地,高弦倒是能够理解。
因为,西贡确实是一个非常西化的繁荣大城市,具备开赌场赚钱的雄厚底子。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何洪绅父亲那一辈因为投资股市失败而家道中落后,何洪绅一家躲债至西贡,进而对於何洪绅而言,那里算是一个熟悉的伤心地。
不过,这些有利条件,在大势面前,都是扯淡。
何洪绅真要去西贡开赌场,赔钱都属於小事,没准命还要丢在那里。
诚然,今年一月份底,北越、南越、米国等相关方,在法国巴黎签署了一份和平条约,以最终停止越战。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文章,实际上脆弱得形同虚设,随时都可以当成一堆废纸。
首先,从米国的角度来讲,可以用体面的方式,将美军从正面战场撤离,避免直接参战,让安南人打安南人,减少米国人的伤亡,算是米国对国内群起汹涌的舆情有个交代。
其次,北越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稍作调养生息。
要知道,去年,也就是一九七二年的四月至十月间,北越几乎动用了全部兵力,对南越展开了声势浩大的复活节攻势,结果遭到美国b-52战略轰炸机的全面轰炸, 损失超过十万人,惨烈地以失败告终,进而不得不回到谈判桌上扯皮。
至於南越方面,就是一个很容易理解的,烂泥糊不上墙的角色,能继续平安地歌舞升平,自然好喽。
可高弦心里明镜一样,大势不变,到了明年,缓过劲来的北越和南越,还得继续开战,并且会形势急转而下。
在这种情况下,从南越捞有价值的东西可以,往里面投真金白银,就等着打水漂吧。
於是,高弦尽心地劝阻道:“这种和平还需要时间观察其是否真正可靠,不如耐心地等到明年再说,如果你心急的话,还不如把这笔钱交给我打理,同样会有不错的收益。”
对於高弦的这个大忽悠,何洪绅不置可否地打了个哈哈,转而继续问道:“那波斯怎么样?那里可是一个销金窟!”
“这可真是,有钱了,就惦记着作啊。”高弦不由得暗自吐槽了一句,可一时之间还真不好给出否定的根据。
正如何洪绅所说,石油资源丰富的波斯,现阶段是一个亲西方的世俗社会,只要有钱,想怎么花天酒地都行,再适合开赌场不过了。
可问题在於,波斯那边民怨沸腾之下,最终也躲不过变天的命运啊。
高弦想了想,然后态度保守地发表意见道:“波斯那里虽然权贵阶层富得流油,豪掷千金,比比皆是,但中东的大局势,一向波诡云谲,大举投资的话,还是谨慎为好。”
何洪绅有些扫兴地叹了一口气,“想找一个博彩生意空白的好市场,可真不容易啊!”(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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