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时也运也,这种玄妙的东西,有时候还真挺关键的。
进入一九七零年代后,国际经济秩序让人捉摸不定的变幻之处,实在太多了,譬如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各国货币汇率的涨涨跌跌。
布雷顿森林体系下的固定汇率规则,让美元等同於黄金,但米国哗哗地不停印钞票,已经导致每盎司黄金三十五美元的官方定价名不副实,变相地米国的盟友们被米国吸血。
於是乎,布雷顿森林体系一崩溃,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便都根据自己的利益,不时地调整汇率政策,可谓让人眼花缭乱。
这时候,强势货币,也就是那种可以起到避险作用的货币,就格外受到青睐。
不用多说,瑞士银行的名头,不是一般地响亮,相应地,不难理解,瑞士的法定货币——瑞士法郎,就是一种强势货币。
而国际业务众多的和记,便借入了数量相当可观的瑞士法郎,来避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国际汇率动荡不安的险。
结果,悲剧发生了,瑞士法郎汇率突然大幅度上涨,搞得和记砸锅卖铁也还不上,不发生财务危机才怪了!
对此,高弦很是无语,和记只押宝涨跌的一头,也尼玛叫避险?你以为自己是中石油啊!
偏偏祈德尊这位和记大班的应对思路还是老一套,和记足够大,不可能倒闭,只要股东们肯输血,债权人们愿意延后还款时间,度过眼前难关不成问题,也不反省整个和记就目前的状态而言,是个无底洞。
而做为股东代表的惠丰银行,则要求祈德尊交出和记控制权,然后滚蛋。
说实话,高弦可不愿意看到惠丰银行完全接管和记,因为惠丰银行现阶段在香江就是无敌一般的存在,不可能有落难一说,而祈德尊则是可以适当拿捏,榨取好处的对象。
高弦正琢磨着其中的门道,祈德尊和惠丰银行几乎同时传过来通知,和记很快就要召开一次拍板会议,高益一方是继续由高弦部下代为出席呢,还是高弦亲自出面?
“这是催促我回香江啊。”高弦望着淘气地在沙发上爬来爬去的儿子,喃喃自语道。
稍加思索后,高弦单独给祈德尊做了回复,把自己回香江的具体时间告诉了他。
果然不出高弦的预料,他搭乘的航班在香江启德机场降落后,祈德尊这位落难的和记大班,和高弦的部下一起,前来迎接。
这里面已经没有是否降尊纡贵、低声下气的意味了,祈德尊必须抓住最后一丝希望,提前私底下和财力雄厚的高弦单独接触。
刚在车上坐好,祈德尊便直奔主题道:“大卫,只要你支持我,和记度过眼前的难关,不成问题。”
高弦不答反问道:“惠丰银行是什么态度?”
祈德尊气急败坏地说道:“沈弼那些家伙,就是想让我下台,拱手让出和记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