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四日,星期一,香江金市新的交易周开始了,但因为时差的关系,伦敦金市还处於深夜,而纽约金市甚至还没到星期一,於是堪称只会跟风的香江金市,延续着上个星期的火热行情,无畏又无知地运转着。
只是,接下来,那些在金市利好趋势上,下注的投资者们,或者赌徒们,开始鸡飞狗跳,惶惶不可终日了。
因为,原本火如荼的全球金市,突然毫不留恋地急转而下。
具体来讲,也就是一个星期的功夫,到了二月十一日,又一个新交易周的第一交易日,金价从上个星期的历史新高点每盎司八百七十五美元,一路暴跌到每盎司七百美元多一点儿,而且下跌势头不减。
这下子,中环金融区可谓是愁云惨淡,春节前的喜庆气氛荡然无存。
其中原因不难理解,之前金市行情火爆,投机氛围浓厚,不少人都抱着狠狠捞一把的心思,如果光是动用手里现有的资本,那亏掉了大不了一贫如洗,可想发大财的人们哪有那么老实,只要有机会,总要使用一下金融杠杆手段,其结果就是背上了巨额债务。
由此扩展开来,那些提供了金融杠杆机制的银行之类金融机构,要是因为贷款收不回来,而积累了越来越多的坏帐,最终整个香江金融体系也会跟着遭殃。
高弦和高益这边也没闲着,倒不是手忙脚乱,而是优先处理上个月高弦甩出去的那些黄金期货合约,这个星期内就要交割完毕了。
显而易见,高弦个人手上肯定没有十万盎司的黄金,但金价现在已经暴跌到每盎司七百美元左右,进而问题不成问题了,反倒是香江期货交易所要担心那些和高弦对赌的家伙,耍赖违约,
“就当结个善缘,换取伦敦、纽约那边的便利了,不必过分苛求,能把期交所的场面暂时稳定住,尤其是规则得到尊重就行。”高弦给叶黎成点出具体工作里的关键之处。
难掩崇拜之情的叶黎成请教道:“老板,金价能守住每盎司六百五十美元的关口吗?”
“守什么!”高弦摇了摇头,“我看哪,下个月的金价,连每盎司五百美元的水平都保不住。”
叶黎成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
“金价下跌势头这么猛,估计不少央行在不动声色地抛出黄金,这样的大庄家可没法子抗衡。”高弦分析道:“而且,这背后可能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至於更深层的原因是什么,高弦则没有继续解释。
在高弦看来,金价再这么涨下去,央行们确实受不了。钞票多好啊,统治精英们想印多少就有多少,可它的权威性要是真被黄金比下去了,时代返回到了金本位阶段,那货币信用这个立身基础也就没了。
另外,两次石油危机引发的世界能源危机,真把资本主义国家们搞怕了,其必须通过一定手段,压制目前堪称扬眉吐气的各个产油国,同时还能打击到正在入侵阿富汗的苏联,进而绝对少不了钞票这个角色。
正好,这时候米国开始向当下形势妥协了。几年前一上台便推行刺激经济财政政策的米国总统卡特,正式对外表示,白宫会配合美联储的紧缩货币政策,比如取消旨在扩大消费、刺激经济的一系列信用消费政策,降低个人债务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