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弦不紧不慢地回到香江的时候,香江地产业已经“凉”透了,和夏天的“热”,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随便举个最通俗易懂的佐证,最近港府拍卖一块官地,又双叒叕无人问津,只好收回了。
高爵士终於回来了,好多人心情急切地排队拜会,但高弦有自己的优先顺序,马不停蹄地去了港督府。
虽然将近三个月前,高弦已经见过尤德了,但那时候尤德还没就任港督呢,而且会面地点在英国,自然不如这次在港督府和已经走马上任的港督尤德会谈,来得正式而有意义。
高弦首先为不能亲自参加港督尤德的就职仪式抱歉,港督尤德毫无芥蒂地连道“理解,无妨”,一番寒暄算是走完了过场。
接下来,高弦以香江贸易发展局主席的身份汇报工作,介绍了访问智利的时候,有关加强智利和香江贸易关系的成果。
港督尤德对此大为赞赏,然后顺带着叹了一口气,“多亏之前高爵士向我介绍香江现状过程中,有关经济可能出现危机的提醒,让我有了一个心理准备。辅政司已经告诉我了,正府财政赤字,将无法避免,规模可能接近四十亿,这令我的第一份施政报告很为难啊。”
对於这个信息,高弦毫不意外,因为港府财政支出的领域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而收入则越来越依赖拍卖官地,就拿一九八零至一九八一年度来讲,港府财政收入当中,拍卖官地收入所占比例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五,可现阶段香江地产业“凉”了,楼宇空置率高企,租金大跌,大大小小炒家手里的住宅单位找不到接盘侠,工业用地、商业用地、高档住宅用地都卖不动了,港府的财政收入自然随之大大缩水了。
想要解决这个难题,无非就是“节流”和“开源”。
前者不可能了,且不说大量高级英籍公务员肯不肯发扬风格地接受降薪,光是如今的通货膨胀水平,以及突破五百万的人口,便导致公共开支的下限是个不能动的硬杠杠。
如此一来,“开源”成了唯一的道路,而具体实现方法也不难想到,比如增加税收,深挖香江做为国际自由港和金融中心的商业潜力,等等。
在高弦看来,包括增加消费税在内的调整征税机制,不失为一个着眼於长远发展的有效方案,可香江这个社会环境,加上英国人面对失去香江控制权的微妙心理,港府很难有魄力采取,短期之内看起来费力不讨好的动作。
高弦为港督尤德分析了一番后,最后给出当前最行之有效的建议,就是加强和内地的经济贸易联系,香江的自由港和国际金融中心功能,正是改革开放的中国所需要的资源。
“高爵士和我想到了一起。”港督尤德欣然道:“接下来还请高爵士多多辅佐。”
“督宪上任后,少不了调整正府官员,我听从调遣。”高弦顺理成章地欠了欠身,试探自己的职务怎么安排。毕竟,港督换人了,班子肯定也要调整嘛。
港督尤德动谁也不能动在香江的地位越来越举足轻重的高弦,何况他和高爵士相处得非常融洽,於是当即表示,“除了高爵士的行政局议员和贸易发展局主席的职位维持不变之外,我还想对高爵士委以更多重任,可我知道,高爵士事务繁忙,能在政务方面分出多少精力,无法勉强,所以还请高爵士主动请缨啊。”
这话还挺实在,高弦有自己的庞大商业王国需要打理,而且一年里并非都呆在香江,自然无法把全部精力放到港府的事务上。他做为行政局议员和贸易发展局主席,为了履职,自己掏腰包,搭建了一个秘书班子,处理日常工作。
因此,港督尤德无法想给高爵士分派什么差事,就分派什么差事,得取决於高爵士自己的意愿。
思索了片刻,高弦徐徐说道:“全球经济衰退与日加深,可美联储的严厉货币收缩政策,却一直看不到真正松动的迹象。我预计,非常依赖美元的拉美地区经济,很快就会爆发出严重的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