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是如此,被蒙在鼓里的锺朝发,一门心思地打理着海外信托银行的事务,包括应付警方对海外信托银行和多明尼加财务公司往来帐目的调查。
短时间内调查清楚全部事实是不可能的,但揭开冰山一角不在话下。
商业罪案调查科很快便查明,有一百万美元左右的支票,存在严重问题。
具体来讲就是,叶桩岭没能力兑付美元支票,於是打了个时间差,用后一张支票贴现,去兑付前一张美元支票,而张明添在世时,鬼迷心窍地让海外信托银行贴现了这些支票,最终全部变成坏帐,只能用做假帐的方法进行掩盖。
商业罪案调查科这几十年可没闲着,但还是被这种其称为“支票轮”的商业犯罪震撼到了。
锺朝发不是海外信托银行的董事总经理嘛,理所当然地被提溜了过来,解释一下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开始,锺朝发没把警方的调查当成一回事,只以为多明尼加财务公司做了非法勾当,那与其有业务往来的海外信托银行,配合调查就是了。
可到了现在,锺朝发终於琢磨过味儿,这里面的水,深着呢,海外信托银行恐怕难辞其咎!
现在警方要解释,锺朝发却给不出解释,只能哭丧着脸表示,自己不知情,这些假帐应该都是张明添、黄长赞、张承忠等人炮制的。
好吧,你才当海外信托银行的董事总经理没几天,宣称不知情,倒也站得住脚,那就找明白人吧,张承忠呢?黄长赞呢?
锺朝发垂头丧气地回答,“张承忠已经和董事会代主席吴辉蕊回大马了。至於黄长赞,据说退休后就去米国养老了。”
商业罪案调查科再次被震撼到了,感情人家早就跑了!怎么办,只能一边继续审查帐目,一边反覆提审叶桩岭。
说起来,叶桩岭是一个妙人,对自己的“支票轮”手法供认不讳,但谈及涉案金额就没那么痛快了,先是承认有一百多万美元,当然对不上号了, 商业罪案调查科已经查出了两百多万美元了。
叶桩岭又哼哼唧唧地表示,自己记错了,大概有五百多万美元。
商业罪案调查科很快便气急败坏了,还不对,我们已经查出一千多万美元了。
叶桩岭一拍大腿,对了,我忘了,在股市里亏得那些钱,也是从“支票轮”周转出来的资金,加起来将近两千万美元吧。
没过多长时间,商业罪案调查科便暴跳如雷了,放屁,我们已经查出三千万美元了,你到底如实交代不?
叶桩岭干脆耍赖,前几年资金往来那么频繁,我哪记得清楚,你们查吧,多少我都认了。
……
在商业罪案调查科与嫌疑人斗智斗勇的同时,神通广大的媒体,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群,把“支票轮”案件的来龙去脉,打听得清清楚楚,并争先恐后地报道出来。
客观而言,就算没有媒体的大肆渲染,全港也都震惊了。
不难想象,海外信托银行出了这么大的问题,首先会让敏感的储户们,担忧自己的存款,化为泡影,於是一窝蜂地涌向海外信托银行提取现金。
甚至於,这种恐慌情绪有蔓延的苗头,其它银行也隐隐地出现了挤提的迹象。
见此情景,庄清泉心里偷乐,看看吧,和海外信托银行的张家比起来,我们庄家就是小巫见大巫啊,我哥哥被抓进去,实在太冤枉了!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港府要哭了。
海外信托银行是香江第五大本地银行,现在出现如此严重的问题,搞不好就诱发全面银行业危机,而实际上,形势已经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