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弦既然已经开始收拾惠丰银行了,那在他的部署里,这次的动手,就一定要分出个结果,处理得明明白白,因为从惠丰银行的实力来讲,眼前的惠丰银行虚弱之时,仅此一次,一九九一年过完,到了明年,澳洲、米国、英国等资本主义市场,陆续结束经济衰退,在那里有业务的整个惠丰银行集团,就能摆脱亏损的放血状态了。
尤其是,进入一九九二年之后,东方大国别无选择地继续前进,而惠丰银行的香江业务,将会从这个巨大历史红利里分得一杯羹,进而就堪称腾飞了,高弦也按不住,到时候“圣诞锺,买惠丰”这句形容惠丰银行经营优秀的吉祥话,会更上一层楼地加倍金光闪闪。
说白了,现在不把铁了心要卷款跑路的惠丰银行,收拾得服服帖帖,即使到了下一次全球经济危机爆发时,也很难找到调教的机会了。成功与否,就在眼前的一九九一年。
至於把惠丰银行收拾到何种程度,以及怎么收场,高弦心里有数,所以,在外界看来,他领导的香江金融管理局尽管和惠丰银行发生冲突,监管机构的惩戒之锤,仍然是不紧不慢地挥舞着,比如,给惠丰银行足够的申诉机会。
结果,惠丰银行上蹿下跳,被抓到了“腐败”的把柄,送上了更多接收监管的理由。
这个文章的微妙之处在於,惠丰银行的高管层围绕着惠丰银行迁册伦敦群魔乱舞,可以冠冕堂皇地落个一片公心为集团、进而论功行赏的评价;可“腐败”行径败露后,就可以针对具体每个惠丰银行高管逐一攻破了,并且由於沦为弃子的下场,惠丰银行的高管层很难心齐了。
葛赉辞去惠丰银行董事会副主席,便是一个非常贴切的例子。
这个在惠丰银行里扮演鹰派角色的家伙,如此识趣,是因为爆料进一步发酵,那个和他一起出入高档俱乐部的鬼佬,还是被挖出来了,是曾经在英国财政部担任副部长的麦德浩,其出身於律师,先后任职於英国贸工部、财政部、外交部,活动能力很强,而且也够专业。
以葛赉辞职为代表的惠丰银行高层动荡发生后,高弦领导的香江监管机构,加大了施压力度,以继续掌握更多的惠丰银行内部信息,同时严厉要求,它在香江的各个营业网点正常运转,预防挤兑情况。
这个力度怎么样,有一件事可以反映,那就是,香江证监会要求惠丰银行董事会要从外部接受新的成员了,而且必须拥有实权,对此,惠丰银行反应无力。
袁田范过来向高弦汇报工作的时候,便提到了,要不要想法子,也动一动惠丰大班浦伟仕,毕竟,他是惠丰银行迁册伦敦风波的直接责任人。
“占着这个位置的人,熟悉得出什么招数,都能预判得差不多,比换个陌生人,更有利,而且,说不定,浦伟仕的心态发生变化了。”高弦说话的时候,目光没有离开桌子上的英国报纸。
那上面的内容,自然与惠丰银行的腐败,所牵连出来的各种“雷”有关,随便挑一个侧面来讲,英国四大清算银行之一的劳埃德银行,以卫道士的姿态,对惠丰银行各种冷嘲热讽,同时还对惠丰银行和米特兰银行的潜在合并花样唱衰,一副恨不得惠丰银行死翘翘的模样。
劳埃德银行在香江媒体这边很熟悉,比如,一九八零年代初,苏格兰皇家银行出现经营危机时,劳埃德银行曾经和渣打银行、惠丰银行,就收购苏格兰皇家银行大打出手,直到英国正府出面否决三家银行的报价,才宣告结束;几年后,劳埃德银行又对渣打银行发起敌意收购,但却被香江华资以“白武士”身份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