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李玉春的1生之敌(1 / 2)

日头正高,酒宴渐入佳境,许七安敬了一轮后,以上厕所为由离席,回到书房,斟酌着如何面对西域佛门的使者团。

锺璃坐在四方桌边,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饭菜。

根据这段时间做的功课,他认为西域佛门使者团,这次拜访京城有两个目的。

首要目的当然是了解桑泊案的始末,也是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

“就是不知道秃驴们只做了解,还是要久居京城,追查神殊和尚的下落........这个,大概得等他们弄清楚情况在做定论。”许七安手里转动着毛笔。

次要目的,应该是兴师问罪来了。

佛门和大奉的关系很复杂,属於那种表面笑嘻嘻,心里mmp的盟友。

比如当年的山海关战役,西域佛国和大奉是同盟,属於战胜国。南疆和北方则是战败国。

不过,经历了那次死而复生的梦境,许七安发现山海关战役没有史书记载的那么简单,因为东北的巫神教也参与其中了。

“南疆的蛮族、北方蛮族、北方妖族、东北巫神教........如果再加上万妖国余孽也参与的话,战败一方的阵营得多庞大。

“换而言之,当年的大奉国力有多强?西域佛门有多强?魏渊领军打战的本事有多强?细思极恐啊。”

但这个同盟的关系并不牢靠,这二十年来,北方和南疆屡犯大奉边境,朝廷多次向西域求援,但佛门置若罔闻。

北方先不说了,而今的南疆地域,有一半落入佛门之手——当年万妖国的地盘。

如果佛国真的有念及同盟之谊,直接派兵偷水晶就行了。南疆蛮族还敢攻打边境么。

当然大奉也不是啥好东西,远的,当年云鹿书院一手主导了灭佛行动。近的,神殊和尚脱困了,监正那个糟老头子直接装病。

“兴师问罪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卑微的银锣,自然有朝堂诸公和元景帝自己去苦恼。不知道监正会不会出手,这老银币多半不会。

“作为桑泊案的主办官,我多半会与佛门僧人接触.......保险起见,去见一见监正吧。

“另外,这次使团到来,既是一个危机,又是一个契机。神殊和尚的身份,佛门的人最清楚。我可以借此机会旁敲侧击,挖掘出更多的信息,这样也好给神殊和尚一个交代。”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许七安脑海里成型。

“锺璃,我们走。”

当即,换上打更人的差服,戴上貂帽,离开了许府。

骑着永远不堵车的小母马,很快抵达观星楼,他把小母马拴在台阶边,与锺璃并肩登楼。

刚走完石阶,进入一楼大厅,眼前一花,多了一位白衣术士的背影,铿锵有力的声音念道:

“手握明月摘星辰......”

“世间无我这般人。”许七安抢答。

.........杨千幻停顿了一下,重新来,悠悠道:“手握明月摘星辰.......”

“世间无我这般人。”许七安又抢答,然后说道:“杨师兄,我们要去见监正,您别挡道。”

杨千幻沉默了好久,说道:“我就是为这事而来,老师让我来通知你。”

监正大人知道我要来?许七安颔首道:“您说。”

杨千幻气沉丹田:“滚!!!”

..........

许七安一边拍着耳朵,一边解开小母马的马缰,郁闷道:“你们司天监也会佛门狮子吼?

“我耳鸣了怎么办,会不会耳聋啊。”

说完,他看见锺璃默默打起了手语:我聋了,我要回去吃药,

不然耳朵会没用。“........”

许七安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是我害了你吗?

锺璃摇摇头。

许七安点点头,看来这是锺璃的又一劫,反而是自己受了对方的牵连。

监正不见我,这说明屏蔽天机的效果应该足以应付佛门高僧.........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许七安松了口气。

在楼下等待片刻,磕完药的锺璃返回。

“耳朵好了吗。”

锺璃点点头:“嗯。”

两人旋即到了打更人衙门,径直来到闵山的金玉堂,五大三粗,脸颊有一道疤的闵银锣没好气道:

“你的一刀堂已经修缮完毕,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一刀堂是许七安的“办公室”,名字他自己取的,寓意“天下英雄谁能挡我一刀”。

“今天京城有什么事吗?”许七安随口问道。

“你也听说了?”

闵山嘿了一声,“西域使者团来了,听说队伍里有得道高僧,十里之内,佛光冲天。不少守城的士卒都看见了。

“进城之后,城里的百姓疯了般的高呼圣僧。要说蛊惑人心的手段,还是佛门最强。”

这应该是七品法师的能力,我记得案牍库的资料里记载过,七品法师开坛讲法,百姓闻之,大彻大悟,纷纷遁入空门........许七安假装困惑:

“佛门使者团来京城作甚?”

“谁知道呢。”

闵山不知道桑泊案中的封印物,其实是佛门的神殊和尚。更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

漕运船只缓缓停靠在码头,一艘三桅帆船的甲板上,伫立着数十位打更人。

金锣杨砚和姜律中率领一众打更人离开官船,一行人望着久别的京城,心里万分激动。

尤其姜律中和张巡抚这批先锋队,他们离京足足两个多月,隆冬时节离京,再返回,已是柳枝发芽,万物吐新。

李玉春招手,唤来宋廷风和朱广孝,沉声道:“等述职完毕,我们去祭拜一下宁宴。”

宋廷风和朱广孝点头,神色沉重。

距离许宁宴战死,月余过去,当时汹涌如潮的悲伤,如今沉淀在心里,成为他们永远要铭记的同僚、下属。

多年以后,回忆起那个跳脱的少年郎,心里或许还会有淡淡的悲伤,以及遗憾。

走在前方的杨砚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声音却很低沉:“我也去。”

张巡抚叹息一声:“本官要面见陛下,就不与你们同去了。明日我携妻儿亲自祭拜。”

他事情比较多,明天肯定抽不出时间去给许宁宴上坟。

这伙人从青州还是,便一直在水上漂着,根本收不到朝廷的传书,因此并不知道许七安复生的事。

许七安非但复活了,还顺手破了一桩宫廷命案。

很快,他们抵达了打更人衙门。

..........

这一边,许七安带着锺璃出了金玉堂,正要去参观自己的堂口,锺璃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许七安顿住了脚步。

她先看了许七安一眼,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衙门口。那里,一群风尘仆仆的打更人跨过门槛........全僵在了那里。

仿佛是一尊尊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