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怎可如此胡闹?】
怀庆眉头紧皱,心生恼怒,这确实是许七安会做出来的事。但这和怀庆因为担忧而恼怒并不矛盾。
【六:许大人实在太冲动了,这和送死何异?】
确实是送死,结合许七安此时的现状,若没李妙真金丹庇护,他已经魂归黄泉。
丽娜抱着地书碎片,皱了皱窍细的眉头,早知道当日就随他一起去玉阳关,管你千军万马,统统砸死。
真是的,让别人把话说完啊李妙真撇撇嘴,冷静传书:
【他一人凿阵,几乎挡住了敌军的所有精锐,两次杀的敌军军心溃散,仓惶逃命。守军战后清理屍体,粗略估计,他今日一战中,至少杀了九千人。
【昨日守城中,他杀了苏古都红熊,今日凿阵后,独自斩杀炎君努尔赫加,吓退剩下的五万敌军。】
地书聊天群里,一片寂静。
天地会成员们脑海里只剩一连串的问号。
一个人,斩敌九千,连杀两名巅峰四品,而其中一位号称三品之下最强一档?这是假的吧,这肯定是假的读书人胸有静气,楚元缜还是游历九州数年的侠客,有足够的见识和,但他现在只想扯着李妙真的领口,让她不要开玩笑。
丽娜也不信,她虽然不是很聪明,可要是涉及到打架和修行,那她就来劲了。
恒远无法相信李妙真的话,这样的战绩,恐怕只有三品才能办到。
她记得许七安是五品化劲,五品的修为,别说斩敌九千,斩敌两千就该力竭了。
李妙真不会说谎,尤其说这个谎没有意义怀庆心里一动,传书道:【他有什么底牌?】
【二:他一夜入四品。】
可惜是隔着地书碎片,不然李妙真就能听见恒远楚元缜等人的叹息般的吐出一口气。
楚元缜既感慨又同情,他记得出征前,许七安一直困在“意”这一关,始终无法突破,他本人也不是特别着急,按部就班的修行,一副能顿悟是好事,不能顿悟就慢慢来的姿态。
说好听点是心态好,说不好听是怠惰。
没想到魏渊死后,他反而一夜之间晋升四品。
那个男人的死,想必对他打击很大吧。
这一刻,怀庆眼里似有泪光闪烁,他一人凿阵,不顾生死,何尝不是一种痛彻心扉。
地书群里忽然没了声音。
李妙真等了许久,见无人说话,知道他们沉浸在各自的情绪里,不愿再继续传书。
她收好地书碎片,反身走回简陋床榻边,道:
“黎明之前,司天监的杨千幻会过来。”
张开泰长长吐出一口气,竟有些大喜大悲后的疲倦。
众将士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许银锣死在这里,会是他们一生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余生都将活自责和愧疚里。
张开泰冷峻的脸庞挤出笑容:
“好了,出去通知兄弟,赶紧散了,该休息的休息,该包扎的包扎,别在那里杵着,打了一天的仗,都累了。”
将士卒们不肯走,尽是些耿直固执的莽夫,不见到许银锣好转,他们就是不走。
几个硬茬子甚至梗着脖子和张开泰顶嘴。
也就由着他们了。
玉阳关百里之外的荒野中,一道白衣身影接连闪烁,脚下亮起一道道清光阵纹,他闪烁的频率很快,以致於清光阵纹绵密衔接,像雨点打在水面上。
不多时,这座边境雄城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血光之气冲天,这里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争”
白衣身影语气低沉,宛如悲天悯人的世外高人。
又一阵闪烁传送后,他来到了城头,转头四顾,诧异的发现马道上巡逻的士卒竟寥寥无几?
当他看向瓮城方向时,终於明白原因,原来士卒都聚集在瓮城附近。
白衣身影难免有些困惑,大半夜的不休息,也不守城,这群粗鄙的大头兵在干什么。
“人有些多,还好我早有准备!”
白衣身影轻笑一声,透着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和淡然。
趴在桌边打盹的李妙真心里莫名一凛,旋即惊醒,抬起头,看见一身白衣站在屋子里。
他带着帷帽,帷帽之下是一张面具,面具底下似乎还蒙着布帛。
“杨千幻?”
李妙真试探道。
“想不到,我已做了这番低调打扮,却还是不能掩盖与生俱来的光辉。李道长,看来杨某在你心里留下了难以抹去的印象呐。”
杨千幻欣喜的说。
是我让人请你来的李妙真也很欣喜,这杨千幻虽然性格古怪,但做事非常靠谱,从来不缺席不冲到。
“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打扮?”她困惑道。
“这里人太多,不管我站什么方位,都会有人看见我的脸。这并不符合我世外高人的风范,以及背对苍生的孤独。”杨千幻声音低沉。
李妙真直呼内行,监正的这个三弟子对后脑杓见人有着难以想象的执念啊。
她没有废话,忙说:“你快看看许七安怎么样?”
杨千幻坐在床边, 审视着许七安,抓起他的手腕把脉,许久,惋惜的叹口气,摇了摇头。
李妙真心里陡然一沉,刚才泛起的喜悦宛如被冷水破灭的火苗。
“他,他没救了?”
“哦不是,他还是能抢救一下的。”
李妙真愣愣得看着他:“那你刚才摇什么头,叹什么气?”
杨千幻一本正经的回答:“没什么特别意思。只是这样,更能显示出我的重要性不是吗。关键时刻,还得我出手。”
李妙真想砍人了。
“他怎么伤成这样的?”杨千幻问道。
李妙真眯着眼,幽幽道:“你不知道?”
杨千幻哼一声:“我为什么要知道,难道你也和采薇师妹一样,觉得我在模仿他?”
李妙真笑了。
s:今天要早睡,所以不能熬夜攒明早九点的稿子了,所以,明早九点的更新,推到下午,或晚上。当然,明天还是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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