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归墟宝鉴暗黑中倏地一道闪电,映亮了整个天地。
重重云层上,立着一尊尊高巨的身影,手执神兵上宝,正森然俯视着大地。
他看不清他们的眼睛,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们全都在注视着自己。
他不寒而栗,惊慌失措地四下寻觅,然却无处藏身,连寸许可以隐匿的角落都没能找到。
他慌不择路。
他动弹不得。
他几欲窒息。
小玄突地憋醒了过来,大汗淋漓地转了下头,看见皇后枕着自己的臂膀,猫儿似地贴在胸侧,呼吸均细,一脸的安宁与香甜。
尽管倦极,他却再也无法睡着,脑海里尽是“螳臂挡车”四字,如涛起伏挥之不去,折磨得他有如虚脱。
他忽然想起了她,思念之极。
那个女人似乎具有某种独殊的特质——仿佛天塌下来也不改色的魄力,让人镇定与安心。
他还记得,当初遇见时,她说的话。
这天地间谁都有可能害你,独我不会。
他忽然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感觉,在更早的时候,他见过她。
◇ ◇ ◇接下两日,小玄都去仪真宫探望,奈何武翩跹始终未归。
红叶倒是十分欢喜,每每陪他说了许多话儿,亲自下厨,弄了些精致可口的点心与他尝。
小玄强振精神,在阿痴的机关工坊泡了一会,关心了下那九首庞然大物的进展,便又转去栖霞宫看看雪妃归否。
因为上次的一拍两散,皇后再也不敢轻易逆他,只是千叮万嘱要小心,切莫在哪里一个不留神露了馅儿。
小玄也自十分警惕,每每出去,面上都戴着七绝覆,身边都带着阿福阿寿两个,悄悄出去,再悄悄回来。
好在晁紫阁本就喜欢独自在宫中乱闯乱逛,有那兴之所至便随处私幸妃嫔宫娥之习,偶遇宫侍禁卫,也无人胆敢多问一句。
到了第三天傍晚,小玄从仪真宫出来,便又去栖霞宫转转,他一时兴起,便让阿福阿寿守在门口,自己悄悄走了进去,心里时而挂记着雪妃,时又思念着水若,正於药圃间逛着,忽见闻天上呼喝四起,抬头望去,见一队骑乘着机关大鸟的凤翎卫似在围追什么,心中方动,便见四头白首赤尾的怪兽牵着一车疾从空中飞落,冲入栖霞宫后苑之中。
“鹿蜀车!”小玄跳了起来,朝降落处急掠去。
花木间,立於鹿蜀车上的雪妃有些惊慌,正手忙脚乱地打开白狐香袋,想要把车子收藏起来。
“莫慌。”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人环臂兜住了她的柳腰。
雪妃吃惊转头,看见戴着面具的皇帝,紧绷的神情陡然一松。
数十骑凤翎卫接二连三地降落到林木之中,将百十丈内重重包围,定睛一瞧,怪兽牵拉的车子上竟然立着皇帝与妃子,不由错愕。
守在宫门外的阿福阿寿亦疾奔进来,拉开架势,守在鹿蜀车旁。
队中的凤翎统领急从机关鸟上滚落,伏跪於地,叩首呼道:“臣惊扰陛下,罪该万死!”
小玄喝道:“此乃海外仙家新贡的宝车,朕正与爱妃试耍着呢,你们大惊小怪个啥,还不快快退下!”
那统领高声应喏,急回机关鸟上,率领众凤翎卫结队而去。
雪妃悄悄轻吁了口气,将手上的八爪炎龙鞭交还与皇帝。
“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在这边等得好急!”小玄道,接过宝鞭,收入如意囊中。
“娘思虑再三,觉得爹爹的伤非同小可,回玉京不如去求恩师救冶妥当,便於半途转去寻一道友借车,径直送我爹爹往东方碧落天了。我是自个回来的,因不太认得路,间中边寻边问走走停停,因此耽搁了一两天。”雪妃略带疲倦道。
“真是辛苦了,赶紧回屋好好歇息。”小玄心疼道,抱美人落地,再将鹿蜀车收了。
正说间,就见冰儿同一个老太监及两个嬷嬷奔入小林当中,却是听见动静寻了过来,瞧见皇帝亲自陪主子归来,欢喜不胜地将两人迎回阁中。
◇ ◇ ◇两人进入阁中,稍略歇息,便已至掌灯时分。雪妃梳洗更衣过后,见皇帝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命人上了晚膳,因是冷宫,菜色甚简,两人俱是思绪纷杂,皆不在意,草草吃了。
雪妃担忧父亲的伤势,愁困难解,只因皇帝在旁,不敢表露太过。
但小玄瞧出她满怀心事,便一直陪在身旁,不时温言劝慰。
转眼到了亥初,冰儿铺了张簟子,两人便在后苑廊前一块攀满青翠的湖石旁坐下,对着几株梧桐,静看天上星子。
“元帅一定会没事的。”小玄道,“我听闻那东方碧落天珍材无数,崇恩帝君更是法力无边,元帅此去定可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只怕这回没那么容易,毕竟是太古冥界的岁月。”雪妃叹道。
“你放心,我已经打听过一些对付那岁月魔杖的法子了,虽未难过,但於眼前看,都是极其可行之策。”小玄道,“倘若元帅此行化解不了那岁月之厄,我定然再为元帅另想办法。”
“谢陛下圣恩,妾身真是粉躯难报。”雪妃感激无比地哽声应。
小玄大是心疼,继续柔声哄慰。
雪妃抹去眼角泪颗,停了会忽道:“时候不早了,陛下请回雍怡宫吧。”
“我再陪陪你。”小玄道。
“陛下若是想陪妾身,明日再来也无妨啊,这会还是先回去吧,免得皇后娘娘着急。”雪妃轻声劝道。
“朕乃天子,想待在哪就在哪,还能让谁管着!”小玄一脸无畏道,此时对雪妃既是担心又是不舍,哪肯离去。
雪妃轻叹一声,把头靠在他臂侧,幽幽道:“有个事,妾身一直都不明白,陛下是什么时候才开始不恼我了的?”
小玄诧道:“我什么时候恼过你了?”
“真不记得啦?”雪妃轻轻一笑:“就妾身摔了百戏匣那日……”
小玄这才猛然记起皇后说过,她因劝阻晁紫阁斩门下侍郎江应存,一怒之下摔了个什么宝物,方给打入这冷宫里来的,一时岔了神,道:“那百戏匣究竟是啥宝贝?”
雪妃娇靥一红,只道是皇帝趁机调戏自己,轻啧一声道:“陛下莫转话头,妾身认真问你呢。”
“早就不恼了!”小玄道:“这等倾城倾国我见犹怜的可人儿,怎可能让人真的生气。”
“妾身不信。”雪妃心有余悸道,“陛下那会就跟要杀人似的。”
小玄若有所思道:“那时真跟着了魔一般,戕害无数愧对天地,往后再不会了。”
雪妃侧过身,尖巧的下颔支在他臂上,痴痴地望着他。
小玄微笑看她,心中怦怦悄跳,瞧着瞧着不由又想起了水若,忽感造化之奇妙,莫过於此。
时下虽是夏末,然迷楼高耸如峰,且池溪遍布林木繁茂,夜风颇含凉意,冰儿送来薄毯,为两人披在身上。
四下一片静谧,两人悄声说着话儿,柔情蜜意缠绵依偎,但觉身心皆暧,不知何时,竟然就在湖石旁迷迷糊糊地睡去。
冰儿既不敢上前打扰,又不敢擅自走开,只得寻件衣服披在身上,抱膝靠在廊柱下,不一会也睡着了。
◇ ◇ ◇雪若忽然醒来,仍感心中烦闷,呆望着夜空,见月淡星疏,又感露气寒凉,料已快到天亮。
她紧了紧毯子,转过头去,趴在皇帝臂侧,静静看着,只觉仅从面具下露出的那半张脸,便已净美出尘,再瞧其上双唇,但见饱润秀逸棱角分明,更是令人心醉,几想悄悄亲上去。
雪若越看越爱,久久凝视,心底突地微微一疼。
她忽然很怀念在外面的日子,虽然艰辛凶险,但却一路同途朝夕相伴,这样的时光,怕是一去不返了。
如今两人回到妃嫔无数的宫里,此后怕是十天半月都难以见着一面,心中既是自怜又是不舍,怔然间不觉掉下泪来。
小玄睡得香甜,迷糊间忽感脸上温热,茫然不知何故,他惺忪睁眼,见雪妃别过脸去。
他心头一跳,立坐起身,双手捧住雪妃双颊,轻轻地扳了回来,但见玉人眼眶微红美目噙泪,吃惊道:“怎么了?”
雪若垂下眼帘,似乎想要掩盖什么,可是长睫悬珠,依然无从躲藏。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别让我着急!”小玄盯着她道。
雪若挣扎了好一会,方才抑住哽咽,轻轻道:“这宫中妃嫔三千,陛下终究是九五之尊,此时在这,但下次相见,不知要到何时了。”
“傻丫头!”小玄舒了口气,笑道:“你只管放心,我们天天都见,时时都见!”
雪若樱唇一颤,泪珠儿又涌了出来:“陛下哄人高兴……”
小玄瞧得心中生疼,只恨不得掏心掏肺,道:“你如愿意,我就不走了,只在这里陪你!”
雪若心中感动,然却哪里肯信,黯然道:“陛下能有此心意,妾便心满意足了!”
“没哄你,我就爱陪着你,我就喜欢与你在一起……”小玄接道,雪若眼波似醉,忽地攀住他的脖子,动情地吻了上来。
小玄张臂抱住,只觉雪妃香舌轻吐,娇怯怯送了过来,在口中与自己的舌头痴意缠绊。
两人披着薄毯深深亲吻,浓情蜜意情动似火,按不住从耳鬓厮磨变做颠倒衣裳,在湖石旁幕天席地恩爱起来。
雪若此时身上罩着件素梅香云纱,底下只穿了条白绸细褌,小玄只稍稍一拨,便已春光毕露,但见燕草如丝白蚌若玉,间中夹着道颇为细长的粉红缝儿,於月色下分外的柔美娇嫩。
“这外边和水儿很不一样哦……”当日不及细看的妙景,此时终可以好好一赏了,小玄就着洒入毯里的月光瞧落,探手下去,欣长的中指压住那细长嫩缝轻轻一捺,便悄然陷了进去,原来内里已有几分润腻。
灵活的手指在花房里穿梭搜刮,不多时便寻到了肉壁上的关窍,那里与别处不同,稍一揉搓便即跃然浮起,犹如溜滑的细细榴颗,饱胀地贴着指腹微蠕轻吮。
雪若凝着娇躯轻轻喘息,只觉花内的手指既坏又荡,勾弄的净是令人颤抖之处。
一股股温润的蜜夜顺指而出,小玄心中荡漾,指腹抆着微浮的痒筋才要往深处去,雪妃忽地轻轻一挣,娇躯已鱼儿般逃了开去。
小玄一把捉住,才要抱回,雪若已晕着脸自个贴了上来,雪腹躲着他的手在他腰下挨挨抆抆,水淋淋的眸底尽是央盼之色。
小玄心旌摇荡,将她抱到腿上,解下腰带,一枪挑了。
雪若娇呀一声,却是给君王直通到底,刺着了花心。
廊下的冰儿悠悠睁眼,迷迷糊糊地怔了好一会,抬头朝湖石旁望去,见皇帝同主子均已坐起,裹着毯子在朦胧的月色下轻轻耸动,这才隐隐知觉是怎回事。
她心儿一阵乱跳,忽见娘娘两手从毯中钻出,摸到皇帝脸上,娇慵无力地乱攀乱勾。
小玄会意,抬手就将脸上的七邪覆摘下,丢在簟上。
冰儿身子一震,登时给眼前所见惊呆了,原来这一直戴着可怕面具的天子,真正的容颜竟是出奇俊美,秀逸有如天人!
雪妃星目朦胧地搂住了皇帝,朱唇在他脸上痴痴迷迷地轻沾轻吻。
小玄念她身上疲累,心中满是怜恤,又给周遭静美如画的景物所染,抽添间不觉格外温柔,一出一入俱是徐若和风。
雪妃不知怎么,竟觉对味之极,又见月下的男儿俊秀如仙,心中着实爱极,顷刻间蜜流液注,盛如泉出,未待君王逞狂,竟感心飞意畅飘飘欲丢。
“皇上既有这等容貌,却为何要一直戴着那张吓人的面具?”冰儿头伏膝上偷偷瞧着,心中百思不解,忽见主子削肩一缩,脸儿贴在皇帝颈侧轻轻娇抖,一副欲仙欲去的模样。
原来雪妃倍感快美,竟然早早就泄了身子。
小玄知她甚是不耐,但仍未料到这回来得竟然如此之急,微愕间挺直腰杆,紧抵抽搐不住的嫩心,让玉人结结实实地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