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者俱乐部,顾名思义,就是一群不死者所成立的俱乐部,没有什么主要目的,也没有什么需要承担的职责,只是一个大家寻欢作乐的地方,怎么开心怎么来。”
弱智们的狂欢终於消停了下来,瑟雷打开了所有的灯光,让阴暗的酒吧明亮了许多。
“非要说有什么目的的话,你可以把这里视作一个不死者互助会,就像什么老兵战后创伤会一样。”
瑟雷坐在帕尔默的位置上和伯洛戈闲聊着,帕尔默完全失去了意识,被杰佛里抬到了一边,就像具发臭的屍体一样,杰佛里坐在另一边,聆听着两人的谈话。
“在这里注册的会员们,都算是不死者中的异类,我们不像守旧派那样,固执地坚守着什么旧日荣光,也不像激进派那样,总想着挑起什么纷争……当然,现在也没有多少激进派了。”
瑟雷点燃了一根雪茄,吐出一个又一个的烟圈,举止间带着高贵感,但要命的是酒水浸透了他的格子衫,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体上,隐约地能看到其下的肉色,其上还有着彩纸与亮片作为装饰。
瑟雷就像个刚下班的夜店舞男,在这里和伯洛戈聊着人生与哲学。
“我……”
伯洛戈的脑子还是有些转不过来,不知道自己满肚子的疑问该从何说起。
“继续摸,不要停。”
刚有些思路,一阵猫叫响起,催促着自己。
“哦哦哦。”
伯洛戈就像小弟一样,不断地抚摸着怀里这只名叫“薇儿”的黑猫,薇儿在伯洛戈的怀里扭来扭去,一副享受的样子。
“薇儿!矜持点!”瑟雷见此训诫道。
“对,就这,多搓搓!”
薇儿根本不在意瑟雷,它露出肚子,让伯洛戈搓个没完。
触感蛮舒服的,就像摸某种昂贵的丝绸,阵阵呼噜声响起。伯洛戈意识到了自己不适感源自於哪。
失控,眼下的一切都处於他的控制之外。
伯洛戈是个专家,专家就要牢牢地将一切控制在手中,可面对这些神经病一样的不死者,伯洛戈根本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对,面对拜莉时也是这种感觉,你永远不知道这个女流氓,接下来是会先扒你裤子,还是扒你衣服,也可能是两者一起进行。
在这不死者俱乐部里也是,你永远搞不懂这些不死者会做出什么事。
伯洛戈本以为这会是一次古老仪式般的见面,一群人在烛火的环绕下,起誓、然后加入这个神秘的俱乐部,入会仪式说不定还是自杀一次,以证明你是个不死者,并且加入了也不能掉以轻心,从帕尔默的反应来看,这其中藏着更深的阴谋诡计。
可实际呢?
进门的一瞬间,瑟雷就像跳水运动员般,一把扯掉身上的礼服,跃入吧台之后,歌声响起,五彩的灯球转个没完。
“我……有些意外。”伯洛戈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意外什么?我们这些不死者这么平易近人吗?”
“大……大概吧。”
“哈哈。”
瑟雷笑的人仰马翻,随手又拿了瓶酒过来,用尖锐的牙齿一口咬开瓶盖,大口地喝了几口。
“你觉得不死者是什么样子的?伯洛戈。”他带着酒气问道。
“越古老、越神秘、越尊贵。”
“嗯,你这描述很符合守旧派那些人,但也不是全部,”瑟雷说,“不死者都是活了几百年、几千年的老怪物,他们的观念大多被那旧时代所限制的,被旧时光束缚着,所以固执地遵从着什么古老的礼仪,但礼仪无法遮蔽他们丑陋的内心。”
“神秘与尊贵只是伪装而已,
正确答案是,越古老、越麻木、越疯狂。”瑟雷的话语狠狠地敲在了伯洛戈的心房上。
“想一想,一群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家伙们,除了死亡外,他们体会了人生该体会的一切喜怒哀乐、荣华富贵,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撼动这些老家伙的心神了,就此连炽热的心也麻木了下来,再无起伏。”
“你觉得他们是活着?还是死去了?”瑟雷又问道,但他没等伯洛戈的回答,直接给出了答案,“活着的屍体,每个不死者都是活着的屍体。”
“可我不这么觉得,我还是活生生的。”伯洛戈说。
“是啊,因为你还年轻,一位年轻的不死者,你的心里还有着‘欲望’,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得到。”
瑟雷突然低下身,紧盯着青色的眼眸。
“真是不错的眼神啊,充斥着欲望、怒火、仇恨……但当你所有的‘欲望’都被满足时呢?
那才是你绝望的开端。”
瑟雷笑的阳光灿烂,可话语却冷冰冰的,可能真如他所说,每个不死者都是喜怒无常的怪物,上一秒他还是个舞男,此刻又冷峻的像块坚实的铁。
“不对不对,这是高兴的日子,不该聊这种事。”瑟雷扇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嘴巴子,然后又笑嘻嘻了起来。
“杰佛里,钥匙呢?”
瑟雷拍了拍杰佛里,这家伙也一脸的红意,但比帕尔默那种酒精中毒的饮酒方式相比,杰佛里还是控制了不少,整个人保持着清醒。
“给,伯洛戈,以后你可以用这个来不死者俱乐部,”杰佛里把来时的“曲径之匙”递给了伯洛戈,用力地揉了揉脸,眼神清澈了些许,接着说道,“伯洛戈,你有什么关於不死者的疑问,都可以问瑟雷,这家伙还不错,是少有的能正常沟通的维勒利斯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