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现在无暇关心别人,她在乎的是身边的这个男人。
直到雷恺放下筷子,拿起纸巾轻轻的抆拭嘴角。七七看着几乎见底的盘子心花朵朵开。
“小子,你有口福了啊,这死丫头从来没有给我这个身爲师傅的亲手做过一次吃的。”松本悟修可怜兮兮道。
“你还说,我可是天天都给你泡茶喝呐!”七七愤愤的挥舞着筷子。
“那能一样吗?”
“哪里不一样?”
雷恺看着吵的不可开交的两人,但笑不语。
“哼,我去洗手间。”七七放下筷子跑了出去。
看她不在,松本悟修向雷恺凑了过来,“喂,小子,这丫头手艺怎样?”
雷恺沈默了一下。“很有发展空间。”
“是吗?”还是忍不住,松本悟修伸手欲夹起一块来尝尝。
就在他即将把食物放进嘴里的瞬间,雷恺双臂环在胸前,勾起嘴角,淡淡的开口。
“师傅。”
“啥?”他动作一顿。
“我劝你最好别怎样做。”
“怎么,你跟那个丫头一个鼻孔出气吗?”可恶,他窥视这盘牛肉好久了!流着口水看着雷恺把这盘东西几乎吃个精光,连这一小块都不肯给他吃嚒?
“不,只是……”他的笑意加深。
“只是什么,你都吃了那么多了,给师傅吃这一小口还舍不得啊,臭小子,师傅待你不薄啊!”正说着,余光撇到那个娇小的人影晃进门来,不由分说的一下吃到嘴里,如愿以偿的咀嚼起来。
“啧啧,果然——”松本悟修刚毅的脸庞瞬间就变得惨白。
「美味」两个字还没能说出口,一股可怕的味道瞬间麻痹了他的舌头。天!这是一种什么味道!他急忙用双手紧捂住嘴巴,以免忍不住吐出来。简直——太可怕了!
他不可思议的瞪着雷恺,无声的质问。
“我警告过你的。”雷恺无奈的耸了耸宽阔的双肩,笑意难得染进眼底。
重新坐回桌边的七七奇怪的看着一脸惨白的松本悟修,秀眉一挑。
“怎么了?”
松本悟修用了强大的意志力没有将嘴里可怕的东西当着她的面吐出来,似乎抱着必死的心态吞了下去,抓起桌上的酒杯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又吁吁大喘了几下,才勉强能开口说话。
“林七七!”他吼道。
“到!”
“你是想谋杀我吗?”他真的开始怀疑,自己养了快六年的小女娃其实是仇人派来潜伏在他身边的杀手。只是这个杀手杀人的手法真是——特别!但却同样很致命!啊啊啊!如果他真的这样死掉,绝对会被人笑掉大牙!堂堂松本悟修……被一块牛肉毒死!
“啊?”被吼的七七一头雾水。转头看向雷恺求证。
“咳……”雷恺低敛眉目清清嗓子,优雅的起身。“我也去下洗手间。”
松本悟修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没事人似的雷恺,这小子不是也吃了吗?还吃的不少呢,爲什么一点事也没有?
“到底怎么了?”她只能又将视线落到师傅身上。
瞪着七七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松本悟修做咬牙切齿状。“尝尝看你自己做的东西。”
“咦?”七七狐疑的夹起一小块放到嘴里——轰!小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最终,她双手一拍桌子,腾的站起,媲美风一样的速度再次直奔洗手间。
门在此时恰巧被雷恺从里面打开,他灵活的侧身让七七通过。
七七冲进洗手间趴在马桶上激烈的呕吐起来。
老天,怎么会这样?她已经试验了无数次,竟然还会是这种恐怖的味道?可是……他明明吃了很多啊!
“呕——”又一阵反胃,七七痛苦的用握拳顶着自己的胃部,试图让自己不再那么难受。
一只大掌轻轻抚上她的脊背,轻轻的顺着。
“没事吧。”雷恺噙着笑意,蹲在她身边,及时递过一杯温水。
七七颤抖的小手接过杯子漱口,又喝了几大口,才勉强将胃里的不适缓和下来。
可恶!可恶!可恶!她懊恼的擡起头看他。
雷恺高挑眉毛看着她一阵白一阵红的小脸蛋。
“你!”
“嗯?”
“这鬼东西这么难吃,你干嘛还要吃!”她想不透,爲什么自己这么用心做的食物会这么难吃——好吧,虽然「难吃」这个两个字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那盘东西的可怕味道。松本悟修没有当着她的面把东西吐出来,而是咽了下去,这已经相当相当的有风度有修养了。让她更想不透的是他竟然吃掉了几乎全部的食物!他的胃……一定很难受吧。(囧。)
他轻笑一声,伸手把她带进怀里,以手指梳顺着她的如云黑发。
“小东西,这是你亲手爲我做的。”
他简单的一句话,让她心里霎时充满温暖。他的胸膛好烫,她的心不知是因爲他的话,还是因爲他的胸膛,也开始跟着烫起来。
“可是,又不好吃。”
“确切的说……”
七七擡起头看他,想着或许她做的东西并没有那么糟糕。
“很难吃。”他毫不客气的打击她。回想到刚才的味道,他的眼角又一次微微抽搐,这真是一次可怕而难忘的经历。
“哼!”她被说的羞愧难当,一把推开他,红唇沮丧的往下弯。“有那么差吗?”
“非常。”他又一次直接的宣判她YY无效。
不过还好他不是很在乎她的厨艺,毕竟他送她来这里不是爲了学习如何做菜的。可她费心想取悦自己的做法让他很高兴。看着她满脸的期望,他不忍心让她失望伤心,所以当他艰难的咽下那盘“改良版”的炖牛肉时,在心里暗示自己权当是一次磨练了。
“你的胃,没事吧?”她认命的接受自己在厨艺上完全不是那块料的事实,关心起他那可怜的胃来,印象中他的胃不是很好,这下可惨了,又被她狠狠的虐了一次。
“放心,它还可以正常运转。”他宠溺的搓搓她的头发。
“是吗,你不是胃经常会痛吗?”
他眸子略微一黯,随即恢复。
“不是经常,只在下雨天才会不舒服。”他想不通爲什么自己会跟这个小女孩讲这么多。他从来不肯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虚弱的那一面,他已经习惯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即使是笑,也不会发自内心,但是在她面前,他总是不自觉的让她知道自己的不爲人知的一面。
这女孩,总在不知不觉中让他想温柔的对她。他讽刺的一笑,温柔?恐怕是爲了以后的残忍,现在只是一种同情心和怜悯心在作怪吧。
看着面前这张美丽的脸蛋,他陷入了深深的情绪中。